“什么芝芝不芝芝的!”沈黎棠打断了她的话,“以后你不许在我的面前提起那个不孝女,我跟你说,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她嫁到沧县去了,听见了没?” 沈黎棠的语气严厉,一点都不容人质疑。 苏氏只觉胸口那儿堵了好大一口的怒气,她二话没说,夺门而出。 奔回了自己的房间时,苏氏拿帕子捂住了嘴,想哭又怕人听见,一阵猛烈的咳嗽后,她嗅到了自己口中的血腥气。 芝芝是彻底毁了。 她就算是拼上性命,也得毁了沈南瑗。 —— 说起来也是可笑的。 沈南瑗觉得杜聿霖的疑心病重,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成了他。 勃朗宁若是不放在枕头底下,她睡觉都睡不踏实。 可不,那个苏氏作妖,居然偷偷地做了沈芸芝的灵位,就藏在沈芸芝的房间里。 与她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 这事儿,若不是冬儿偷偷地跟她讲,她可能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到。 冬儿还说:“三小姐,你信扎小人吗?我总觉得,太太没准儿还做了你的小人,没事就扎扎扎。你可别不上心,要不你去似水街上找张天师给瞧瞧,让他给你寻个破解小人的办法。” 沈南瑗可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不过一到了这儿,说不信邪,那还真是打脸啪啪啪。 饶是如此,沈南瑗也没太把冬儿的话放在心上。 她嘟嘟囔囔:“什么张天师李天师的?他要是能逆天改命,他自己就做这泷城的天了!” 冬儿紧张兮兮地“嘘”了一下,“三小姐,你可别不相信。张天师真的很灵的,听说,你和大少的八字都是他给比对的。就是张天师说,你和大少的八字相合,没准一成亲就能给大少冲好了。” 敢情,她还能治愈智力问题。 沈南瑗不好吐槽,只一脸高深莫测地表示自己不相信。 倒是对另外的事儿特别上心,她呢喃似的道:“冲好了的意思,就是大少以前是好好的……”转而又抬高了声音:“哎,冬儿,你对督军家的八卦了解有多少?” 冬儿捂着嘴乐,“什么八卦啊?” “就是后宅秘密。”沈南瑗努嘴,悄悄地指了指一旁做活做到失聪似的李氏,“就是……你懂得,嫡子庶子、什么嫡女庶女各种斗争。” “哪那么夸张呀!”冬儿道:“督军只有六个姨太太,就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只有这个词用的简直让沈南瑗无力吐槽。 “这我知道!”沈南瑗忍不住翻了白眼。 她还知道督军家的子女没有一个好东西,说大少单纯,可也是蔫坏蔫坏的。 上回还想拿虫子捉弄她来着,反倒被她给吓着了,哇哇大叫。 “我也就知道这么多啊!”冬儿摊了摊手。 沈南瑗翘了下脚,叹气,眼看着秋叶黄,冬已近。 最苦逼的不是这里没有暖气,而是婚期将近。 冬儿说翻遍了整个沈家存放各种文件的地方,也没有寻到身份书在哪里。 只不过沈黎棠有几个抽屉是上了锁的,别说冬儿了,就连苏氏恐怕都不能轻易打的开。 沈南瑗琢磨了好久,渐渐焦虑。 她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同李氏道:“三姨太,我去铺子一趟,若是我爹问起,你就说珍珠姐找我吃饭,晚饭不回来吃了。” “好!”李氏听见了沈南瑗唤她,这才从一堆布料中抬起了眼睛,嘱咐:“你路上当心。” “知道。”沈南瑗应了一声,上楼取了手包,匆匆地出了家门。 匡珍珠昨天来电,让她抽时间去铺子一趟,大约是铺子的装修好了。 沈南瑗原本昨天就说去的,心里总惦记着身份书,总想找机会寻一寻,这才耽搁了。 出门叫车。 沈南瑗下意识会先看黄包车夫的脸,这是个中年男人,至少在她的脑海里,是副新的面孔。 “总府路。” “好嘞!” 车夫的腿脚很快,拉起车便一路猛跑。 拐出了井岸胡同时,沈南瑗不经意地偏了下头,发现胡同口蹲着个熟人。 他正在秋日的暖阳下卷烟,听见车子压过青石路砖的声音时,卷烟的手顿了一下。 沈南瑗瞥了他一眼,同车夫道:“算了不去总府路了,带我去河边公园。” 她的声音很大,想来那人应该可以听的到。 沈南瑗同杜聿航去过河边的公园,公园的下头有一条小路,因为临近河边,这个时间,很少会有人去。 沈南瑗在河岸边下了黄包车,拎着自己的手包,敏捷地下到了河边的小道上。 一片一片的芦苇随风飘荡,时不时有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