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配让华仪替他步步算计? 算盘打得啪啪响,秦王胸有成竹地入殿把父皇请了出来一同散步,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扶着父皇一干人浩浩荡荡走到起先的回廊附近,先听到的居然是广盈的破口大骂。 “金玉露你嚣张个什么劲呀,我可听说了,父皇要送你去和亲!你皇后嫡出又怎么样,没了母后这嫡出的身份也不知道值个什么东西,有娘生没娘养,还不是被送去和亲的命!” 秦王冷汗狂流,刚想呵斥一声让他的傻妹妹闭嘴,父皇却冷冷地先开了口。 “原来这就是朕疼爱的广盈公主吗?” 声音不高不低,却足以让金月霄魂飞魄散。随行众人都跪拜了下来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连秦王殿下也失了平日的高高在上傲慢气度,惊慌失措地跪在皇帝面前,求着父皇宽恕广盈出言不逊。 向来好脾气的皇帝硬是一脚踢开了跪在身前的秦王,径直走上前去,冷冷地看着廊上的两位公主,他最心爱的两个女儿—— “华仪怜惜将士出生入死,识大体顾大局甘愿离朝和亲,朕本就不愿意,你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居然拿和亲来笑你的妹妹?” “广盈,你这个样子,也配做姐姐吗?” “看来是父皇和你母妃把你纵得不知天高地厚了,既然如此,和亲西凉,便让广盈公主去吧。” 广盈公主呆呆地跪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父皇!” 秦王满头冷汗地膝行上前,是他引了父皇来撞见亲妹妹的胡言乱语,九州池边步道的泥土滚满了他华贵的衣衫,平日里器宇轩昂的亲王竟也丢掉了风度,拽住了父皇的衣摆恐慌地求着情。 “广盈年幼,是广盈不懂事,父皇罚广盈什么都好,别让她去和亲……儿臣可以带兵!大衍不必非要仰仗西凉兵力的!” 皇帝的冠饰之下早已是华发渐生,他低垂着眼眸看着身前苦苦哀求的秦王。他从前是很喜欢这个儿子的,诸皇子之中唯独秦王最为聪慧,又生了一副像极了他母妃的漂亮眉眼,可此刻他却厌恶极了。 “广盈成现在这样,难道不是你这个好哥哥一味宠溺的错吗,你还要继续纵容她?因为华仪没有一母同胞的哥哥,她就活该被这样作践吗?华仪尚且如此,那年幼的昭阳在你们看来还算什么东西!” 听到这句话,秦王便知道此事彻底没有转圜余地了。 父皇从前不过是母妃早逝不被重视的幼子,只是因为皇兄们手足相残,幼子才坐上了皇位。父皇年幼时便无人疼惜,自荣皇后薨逝以来,父皇最痛恨的就是有人作践华仪和昭阳没有母后庇佑。 萧贵妃在殿上和后宫妃嫔高谈阔论时听人来报,美酒玉盏碎了一地,慌忙提裙往外赶去,诸位妃嫔也吓了一跳,连忙跟了出去,宫人们自然也是一阵手忙脚乱。 “陛下!陛下!都是臣妾没有教好广盈,都是臣妾的过错,广盈还那么年幼,不能让广盈去和亲啊!” 金玉露温顺地跪在地上,她略微抬眼看着远处奔来衣衫翻飞哭花了脸的萧贵妃。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萧贵妃这么狼狈。狼狈,却还是那么明艳,就好像岁月从来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刻痕。 她太明白父皇的个性,他说出那句话便是心意已决。她只是呆呆地想着,原来不止有她哭的时候,她流过的眼泪,要让害死了她母后的萧贵妃千倍百倍地还回来才对。 “萧贵妃,好好的公主被你养成了这样,也配肖想皇后的位置?” 皇帝气闷至极,转身过去只留给萧贵妃一个阴沉可怖的眼神。萧贵妃自入宫以来盛宠不衰,二十年间,还是第一次见秉性温和的皇帝这般盛怒着对她说如此重话。 就好像二十年君恩一场空。 萧贵妃又哭又闹,完全失了平日里坐镇六宫的高华风度,回廊处一片混乱,秦王和萧贵妃的心腹宫人死命地拽住萧贵妃,广盈跌坐在冰冷的石砖上,已经完全没了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父皇留下一句“此事已定,谁也别来长明殿求情”,看着一向宠溺她的父皇拂袖离去。 “本宫终究还是……争不过……荣皇后吗……” 凄冷的月光和园中烛火交相辉映,萧贵妃喉头发甜,一股鲜血吐在了华美的衣衫上,鲜血淋漓,如同萧贵妃平日里秾艳模样。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