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实挨上一记降龙掌。 只听喀拉拉一阵声响,胸骨应掌断折,整个身体蓦然后仰飞出,噗的一口鲜血,花白胡子顿时猩红点点。 这一掌,叶孤鸿几乎把周身残余的内力尽数拍出,一招得手,借势后跃,凌空一个筋斗,倒翻数丈,飞快退入峨眉派人群中,脚下一个踉跄,险些站不稳,还不忘高声喝道:“峨嵋弟子叶孤鸿,力挫白羽神鹰于今日!” 此刻他一身内力贼去楼空,心中却是一片快意! 想起自拜入峨眉门下,迄今九年,潜心习武,未敢有半丝懈怠,凭借卓绝天资,非凡毅力,终于收获硕果—— 以十七之龄,正面击败野天罡这种级数的高手,传扬开去,必让江湖大震。 而峨眉派足以镇压气运的大高手,也不再仅仅是灭劫师太一人。 周老头儿武功虽然不在灭劫之下,但头脑滑稽,举止难测,行事不分轻重,却实在不足镇压一派气运—— 便似数十年前,他亲爹周顽童护持武功全失的北丐,被敌人蛊惑,竟放着北丐不顾,一味和灵智喇嘛比试谁先动谁输的愚蠢游戏,要不是柯大侠恰好赶到,凭着一手毒菱角暗器死守,堂堂北丐,几乎丧于宵小之手。 “爹!” 野清清一声尖叫,扑向野天罡,将他扶着坐起,就手从野天罡怀中摸出伤药,喂他服下。 药方入口,野天罡噗的又大吐一口鲜血,连药一起喷出,眼神迷茫,看向叶孤鸿良久。 摇头惨笑道:“好,好,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灭劫尼姑能调教出这等英杰,堪称一代宗师。” 野清清大哭道:“爹,都是女儿无能,让人伤了你老。” 野天罡轻拍她手:“你能活着回来,爹已极为欣慰,你兄长那般武艺,也不如这峨眉少年,你一个女孩子,有什么好说。” 费力地抬起手,指着张去病道:“那便是你和张五侠的儿子,老夫的外孙?” 野清清扭过头,喝道:“去病,过来给你外公磕头!” 张去病看了一眼父亲,抿抿嘴唇,依眼走到母亲身边,跪倒在地,口称:“外孙去病,叩见外公。”说罢磕了三个响头。 野天罡白眉一轩,定睛打量他片刻,伸出大手,揉捏他肩膀、手臂、腰腿,眼神一亮,大笑道:“好,好孩子,神光内敛,根骨绝佳,学外公的鹰爪擒拿手,内外兼修,正是再好不过。” 他拉着张去病的手,柔声道:“孩子,你的舅舅虽有血脉留下,但那两个废物,也只好传承香火,却没本事继承老夫的英雄事业,伱是个好孩子,你的父亲虽非我道中人,但你的义父,却是外公当年的好兄弟,外公的武功秘笈,你母亲知道藏在何处,让她取出,好好教你,将来让人知道我鹰王一脉,并非后继无人。” 说着,他一指叶孤鸿:“我虽折在你师叔之手,却不要你为我报仇。这个江湖上,你杀我、我杀你,乃是再寻常不过之事,我辈身死道消,皆是技不如人,身入江湖,至死无怨,何况他是你父亲门派的好朋友,你却不可心怀怨恨。” 这番话听在众人耳中,都不由暗自佩服,唐文明一心要寻谢谦报仇,听了此言,锐气都不由一沮,心道这老儿说得不错,江湖本就是你杀我我杀你,若是怕死,何必学武?何必涉足这没明天的江湖? 叶孤鸿亦遥遥抱拳道:“鹰王此言,足见风采。明教诸位魔头,虽然是敌非友,却各俱照人英姿,晚辈受教了。” 野天罡哈哈一笑,斜睨他道:“你师父放了明教余众,那等胸襟,犹胜男儿。老夫霸掌江南,岂肯失了风范?再说,你若是崆峒、昆仑那些鼠辈也便罢了,可你今日便具如此武功,再过十年二十年,只怕除了武当张真人,天下无人能制,我的宝贝外孙要报仇,岂不是白白送死?” 叶孤鸿见他大剌剌说出小算计,失笑道:“前辈襟怀坦荡,佩服佩服。” 唐文明却大怒道:“白眉老儿,唐某人方才还在心里佩服了你一下,你如何竟这等小觑我派?” 东华子亦道:“不错,我昆仑若是鼠辈,你神鹰教便是虫豸,你若不服,起来和道爷打过!” 野天罡翻个白眼,理都不理,看向武当众人道:“老夫教导儿女无方,害得俞三侠受尽苦楚,如今我儿子中年丧命,这一段仇恨,可能揭过了?” 武当众侠不答,俞三踌躇片刻,坦然道:“令千金虽也参与害我,却也费心送我回武当,至于后来遭遇,非她能料。令郎害我骗我,人死账消,过去之事,再不在俞三心中。” 野天罡敲起大拇指道:“好男儿!我神鹰教和你武当,恩怨有两桩,第一桩事自此揭过,第二桩事,便是累的张五侠失踪,但他如今已然回返,我女儿还替他生了个好儿子,这一桩事,想来诸侠也不会追究了,那么大家恩怨两清,我神鹰教今日大败,犬子命丧黄泉,老夫命不久矣,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