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卫臻身侧,目光满含绝望。 这就是她爱的人啊。 为了能和他在一起,不惜婚前做下丑事,想以此迫父亲答允。她给父亲毒打,关在佛堂里罚跪,那个发誓说要娶她的人呢,转眼扶立新君,做了驸马! 可笑,她的痴情,真是太可笑了啊! 卫臻顾不上荣安,疾步追上锦瑟,“放开她!” 他一脚踢翻一个嬷嬷,“谁给你的胆子,动她?” 荣安气得不清,几步踏上来,“卫臻,是本宫下的令!你若要保她,好,我们这边进宫求见皇上,叫他给本宫做主,看看到时,是谁损失得多!” 卫臻咬牙切齿:“荣安,你我新婚之日,何必作孽,你叫人放了她,我们再慢慢商议!” “商议个屁!”荣安震怒之下,已经口不择言,“这贱人惯会勾人,从前佑王哥哥就一心想要娶她,疯魔了一般,如今你这也是这样,要为了这么个贱婢,伤你妻子的脸面!我就让你知道,她是个什么货色!还不快去,叫人来!给她点痛快尝尝,也叫你们都尉大人开开眼界!” 荣安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姑娘,竟歹毒刁钻至此。 卫臻从前知她胡闹妄为,却不知她能下作到这个地步。夫妻二人对上,一时僵持不下,满院皇家仆从,如何能叫帝姬吃亏?闹到御前,那也是卫臻理亏,当下邱嬷嬷就做主喊人,“听不见殿下说言,将这个贱人拉到水房去!” 卫臻动了真怒,上前扬手一掌,把邱嬷嬷打歪在地。 荣安冷笑一声,大步踏前,当着他面,一连甩了锦瑟五六个耳光。 卫臻恨得抿唇,眸子赤红。他恨不得手中有把剑,叫他劈了眼前这刁蛮帝女。 锦瑟就在这时嘴唇一动,咬了舌。 血水狂涌,瞬间染红了下巴。 卫臻目龇欲裂,伸手将她抱住。 锦瑟苦涩一笑,“卫郎,你负了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正当这时,门外响起阵阵蹄声。 木文远翻身下马,在外叫门。 木家走失了二小姐,已急疯了满府的人。 木文远是少数知道自家妹妹与卫臻有私的人,顾不得如今身份尴尬,上门来求帝姬放人。 就是那一晚,锦瑟伤了心,从此落下臆症。 他恨荣安,更恨自己。 眼睁睁瞧着爱人在他面前咬舌自尽,他心中何尝好受? 锦瑟后来痴痴懵懵,便不大认得人。 他废了多少功夫,买通她身边的人,偷偷带她出来,哪怕只看一眼,一慰相思。 荣安新婚夜后,与侍卫相拥醒来,自此在他面前,不再趾高气昂,摆帝女架势。她的几个巴掌,打在木锦瑟脸上,也打断了卫臻对她的最后一点恩情。 从此夫妻相争,有如仇敌,直到不久后卫子谚降生,他又升了少师,府里才变得平静。 可怜他的锦瑟,却再也不可能变回从前模样…… 卫国公眼里有深深的哀色。 他手里摩挲那玉,指尖拂过上面每一笔刻痕。 钧颐。 他瞒着恩师,自己取的字。 什么雍和,是木太师为警示他,叫他时刻记得要中庸不锐、温妥和安,他凭什么? 他偏要钧权在握,颐使万众,他注定是要成为人上之人。 这世上若有人能懂他,这人,便非锦瑟莫属。 卫国公轻轻闭上眼,掩住了眸子里面暗涌的悔意。 他焉不知,昨日已不可追?唯今,他只有一个念头,夺回他的骨血,将自己毕生所学,尽数教给他。 将自己半生所谋的一切,交给他嫡嫡亲的血脉。 他的亲子,亲孙。 …… 威武侯在荥阳醉酒伤了腿。 无论是在军中,还是朝廷,这都是一件大事。 威武侯武艺高强,身边死士无数,征战沙场数十载,从不至如此狼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