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意志消沉,缠绵病榻,若是这时候连大姐也扛不住倒下了,谁来护着四哥儿?谁给四哥儿打算将来?” 提及唐逸,唐太太越发悲切:“婉仪,你知道我这身子骨儿,早就不成了的。若非牵挂着几个哥儿,哪里熬得到今天?可恨那狠心绝情的林氏,合着那奸夫,如此作践我儿!木奕珩那狗崽子瞎了眼,放着我金娇玉贵的娟儿丫头不要,腆了脸要那破|鞋!” “快别说这话了。”胡太太如临大敌般掩住唐太太的口,“大姐,咱在那姓木的手底下吃的亏还不够么?” 唐太太哭道:“难道在自己家也说不得么?分明是我儿休妻在前,凭什么就签了和离文书,全那贱人的脸面?我偏不!我偏要见人就说一遍她那些不要脸的事!我等着看那姓木的什么时候厌弃她,灰溜溜的滚回唐家来求我!” 胡太太替她擦眼泪,吩咐人去拧帕子过来,凑近悄声道:“先且不说那林氏,四哥儿如今这般,身边就几个姨娘、丫鬟,大姐就不考虑再给他续个妻房?三哥儿上京赴考,三媳妇留下管家,心里一百个不情愿,理事不过应付而已,再这么下去,大姐的日子岂不更难过?何不给四哥儿寻个能干的妻房,一头撑起这家业,一头悉心照料他起居,这喜事一冲,说不准四哥儿的病还就好了,岂不两全其美?” 唐太太止住哭声,静静想了片刻:“我倒有心,只怕不成,老四是个什么性子?他当年坚持要娶林氏,我百般阻挠,只拉不回他,他的婚事,岂肯叫我做主?再有那姓钟的狐媚子怀了身子,老四为她牢都肯坐,岂会放着她在外头不顾?” “哎哟我的好姐姐!”胡太太不免激动起来,“你难不成,就当真容那不要脸的外室妇进门?既知道老四是什么样的性子,趁着他如今无心思虑许多,更要早作打算,大姐你细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当初唐逸生死未卜,钟晴有喜,唐太太是抱着要替儿子留下唯一血脉的心思强忍不快哄住那钟晴。如今唐逸出狱,要不要接钟晴进门,自然另当别论。 “可是,她肚子里……” 唐太太重视子嗣,虽不喜钟晴,却没想过不要那孩子。 “大姐忘了,老四这些年没有子女,是因那林氏不能生,可不是老四没子孙福,将来娶了新妇,还怕没有孩子?那外室妇如今登堂入室,出入府里像自家后花园,大姐就当真忍得?容她放肆?” “可如今唐家在云州……”想到如今家中处境,唐太太又想哭了,“除却苏家、陈家几个近邻还肯与我们往来,旁的人家,生怕惹恼了那远在天边的姓木的,谁敢与我们结亲?老四的名声又……” 也不知道是谁,在外胡乱散播谣言,说什么万花楼里的姑娘但凡有种,都是唐逸经手的。又说什么尼姑庵里的大师傅也都是唐逸的相好。还有不顾脸面的人家出来哭诉,说唐逸逼死了他们的姬妾侍女,仗着唐家家世逞凶斗狠,淫霸一方。如今正经人家的姑娘只听了唐逸的名字就要远远避开。 自然可使些银子聘那寒门小户的闺女,可唐逸到底是一代才子,唐家就是近年倒了霉,自己却是不能降低自家门第的,娶个没见过世面的女子进门,不用别人笑话,自己先怄死了,又谈何叫人进门接掌中馈,管家理事? “大姐瞧我家若雪如何”胡太太忐忑说完这话,便留心打量唐太太眼色。 “若雪?”唐太太猛地一怔。 原来这七年过去,妹子还惦念着联姻一事? 当年胡太太想将大女儿胡如霜嫁给唐渊,后来唐渊娶了官家出身的高氏,这婚事就未成,转头胡太太又瞧上了唐逸,谁知唐逸竟混不吝,自己相中了筠泽的商家女,死活要娶回家来,胡如霜年纪大了实在等不得,这才匆匆嫁了个云州小吏。转眼胡若雪也长成了大姑娘,去岁就及笄了,因父亲早逝,与孀居的母亲寄住唐家,如今婚事未有着落,恰逢唐逸和离,胡太太就又生了联姻的心思。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唐家再如何败落,也亏不到女儿头上。抱着这番心思,胡太太就大胆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