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万年来,不曾有变数。 南方的冬天,连寒气都是湿润的,透过衣裳,钻进骨子里。老房子的墙角,两人彼此依偎着熟睡。 七点,这片老城区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吵闹。 程景行被隔壁父母催促孩子上学的声音吵醒,窗帘开着,有点晃眼睛。他想要伸手挡一挡眼前的光亮,却意外地发现手被白恬攥着。 她靠在他的胸前睡着,身上披着他的外套。外套底下,他的那只手被她攥得紧紧的。 他竟没想松开,就着这个姿势看她。 臂弯里的她可爱得一塌糊涂。 她的一张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卷翘的睫毛轻颤,好似窗子里打进的一星半点阳光,都在她睫毛上跃动。 如果她此时睁眼,眼底一定有一片光辉。 摸出手机想悄咪咪地给她拍一张,亮起屏幕,看到时间。 七点十五。 他是迟到惯了的人,这个点他并不着急。恍然间却记起,今天好像是期中考来着。 他无所谓,小姑娘却是要参加的。 另一只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脸,“醒吗?你还要考试。” 小姑娘睁开眼睛,睡目惺忪,还是懵懵的样子。窝在他的怀里,没说话。 程景行顺了顺她的头发,“那就接着睡,不去学校了。” 再过了半分钟左右,白恬渐渐回神,几乎是瞬间弹出程景行的怀里。动作幅度太大,脑袋磕到沙发的扶手上。 “砰”的一声,光是听着都觉得疼。 程景行好笑地爬起来,干燥温暖的手掌在她后脑勺上轻轻柔着,“都睡一晚上了,怕什么。” 白恬横他一眼,想起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 她是那个把“兼爱”施于恶狼身上的东郭先生,他是那个“忘恩负义”的小恶狼。 可是她忘记了,最后制伏恶狼的也是东郭先生。 白恬望了望墙壁上的挂钟,电光火石之间想起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程景行看着她大惊失色,下一秒,她冲过来拽着他,拎了书包就往外跑。 老城区实际上离学校不算太远,只是要过马路得顺着走老大一段才有人行道,这样一来,路程就增加了。 这一片地方公交车的班次本来就少,等得人又多,以至于每辆车都特别挤。等到上了车了,他俩也差不多迟到了。 白恬急得不得了,程景行仍是任她拽着悠哉悠哉地跟在后边。 白恬催促到:“你快点啊,考试会迟到啊!” 难得见她着急忙慌的样子。 他懒懒散散地回她一句“知道了”,反过来牵着她跑。 他不顺着马路走,反而直往马路中间冲。白恬一惊,拉着他要往回走。 程景行笑起来,眼角眉梢像有光晕流转。 “别怕,我牵着你啊。” 好似妖狐化作公子身,擅诱人而摄魂。颦笑皆令人目眩神摇,就此潦倒我的众生。 程景行先翻过马路中间的护栏,打算在护栏的另一边接着她。他忽略一个问题,以白恬的小短腿,根本翻不过这个有程景行大半个人高的护栏。 白恬愣了一下,刚要爬上护栏,程景行把手放在护栏上,双手一撑再轻松一跃,就翻了回来。 打横抱起白恬,让她在护栏上坐着,自己再像先前那样翻过来。 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她坐在上边,两条腿垂着,触不到地。在车水马龙的马路中间,却像极了坐在高脚凳上的三岁小姑娘,双腿晃来晃去的,富有童心。 如果穿着粉粉的公主裙,一定很可爱。 一瞬间父爱爆棚,他对她伸出双手,“来来来,爸爸抱抱。” 怀中的人确实是不盈一握的瘦,却因为怕冷里三层外三层的用厚厚衣物包裹着自己,像笨重的彩色的小企鹅。 一边把她从护栏上抱下来,一边嘴里还在念念有词:“你怎么不穿个粉粉的小裙子啊,多可爱啊,我牵着你就跟爸爸带着女儿过马路似的。” 白恬注意着过往的车辆,往马路对面走,没搭理他的话。 前天穿了的,只是你没看见。 匆匆从马路中间穿过,弄得几个司机被吓得紧急刹车,降下车窗破口大骂:“哪来的死孩子,要不要命了!” 程景行拎了她的书包在手里,牵着她一个劲往前跑,边跑着还边笑着和旁边的司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