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华滟侧过头,目光暗了几分。 “我听人说,那鞑靼蛮子前日里又攻了一城,大军正朝上京来呢。”华沁忧心忡忡地说,“随波,你说皇上会不会……” “郡君!”濯冰厉声打断了她,“殿下身子还未痊愈,只怕不适宜听这些话。” 华沁下意识地看向靠立在床上的那个苍白女子。 即便她面带病容,却难掩她身上从内而外散发出的夺目光彩。 华沁咬了咬嘴唇,目光盈盈:“随波……” 华滟笑了笑,转头对濯冰说:“去看看药熬好了吗?”她回来后因体弱,太医请了平安脉后开了几剂进补的药方。 濯冰恭恭敬敬地行礼,目不斜视地退下了。 “柔蕙,我有些累了。”这是委婉地在送客了。 华沁慌忙站起来:“哦,好的,那你休息,我回去了。” 华滟微笑着点了点头,唤过凌雪来:“你去送送柔蕙。” 华沁道:“不必烦劳凌雪姐姐了,我自己回去便是。” “那怎么成呢?凌雪,还是送送罢。” 这回华沁没有再推迟,她愧赧地红了脸,仿佛在因为自己被华滟当做小孩儿一样照顾而感到难为情。 望着华沁离开的背影,华滟轻呼了口气,慢慢往后靠在了弹墨白绫引枕上。 濯冰端了碗冒着热气的深褐色汤药进来,坐在华滟下首处,看她把药接过去慢慢地喝。 “殿下,请恕奴婢直言,柔蕙郡君,说话着实有些……”她斟酌着用词。 华滟点评:“有些刻薄。” 濯冰吃惊地抬头看她,没想到华滟用语竟如此尖锐。 “她明知我在休养,虽是打着探望的幌子上门来见我,话里话外却都是提及鞑靼是何等荒凉……我不过因着肠胃的毛病不便出门,旁人以为我是畏惧和亲,可连她都这样认为,今日还上门来……呵。” 濯冰小心翼翼地道:“郡君许是受了什么刺激吧?奴婢还记得,郡君小时最是温柔不过。” 华滟笑了笑,没有多说,慢慢地把一碗药喝完。 盛夏的光影透过琉璃窗,被宝蓝色的琉璃染成了靛青色。窗格琉璃里浮着金色的宝相花,金辉伴着蓝光,一种叫人炫目的艳丽。金砖上的家具影子一寸寸拖长了,从窗棂底下慢慢长到了濯冰坐着的小杌子旁,再攀上床帐,晕成新的折枝花色。 优游卒岁。 人总是会变的。 如今就是她,也不能完全懂华沁所行所为的意思了。 濯冰转手接过了空药碗,起身收拾去了。 华滟回想起昨日太子妃来,拉着她的手说的话。 “太子殿下叫我来同你说明白了,是要你不要多想,也不要管宫里的流言怎么说。我明日将嘉肃宫整饬停当了,就去向父皇请旨,把那传话的源头一个个揪出来收拾了。滟儿,你是嫡公主,又是如今父皇唯一在室的女儿,前朝事自有爷儿们去担着,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叫你去做那傻事的。” “只是有一件事,不止是你皇兄的意思,也是父皇的意思,要我特意与你说。宫里已经开始为你相看郎君了。” “什么?你不要管那劳什子蔡相公的进言、陈中丞的上书,这次相看就是为了你!如今边关战事吃紧,父皇他也怕被朝臣逼着硬要你嫁去那山陬海澨的地方,故而和你皇兄商量了,叫我先给你挑个好郎君出来,尽早议亲下定,快快成亲。” “这事儿白侧妃也在帮忙,我来和你说一句,你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