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数年都无子,突然有个娇娇的小姑娘来了,喜得不知该怎么疼爱她才好。哪知这小女孩儿却是个左性的,只跟三公主说话,除了三公主,待谁都是阴沉的一张脸。时日久了,就是王才人的脸再热,也不愿再去贴她这个冷屁股了。 起初的那股子热情散了,后面便再也聚不起来了。随着柔蕙郡君越长越大,她的脾气也越来越古怪。 思及最近一年来,光柔蕙郡君房里就出去了不下十个宫人,王才人内里是满满的有苦说不出。 在尚仪局的内侍眼里,这数十个宫人顶着行香馆的名头被领回去,浑身上下衣裳遮着的地方没有一点好皮,这就是在掌掴她王才人的脸! 可是她既管不了柔蕙郡君,也不想管,那也只好哑巴吃黄连,把嘴缝上了。到底,柔蕙郡君还是姓华的…… 想到这里,王才人没好气地摔了扇子,起身往寝殿去了:“把这扇窗给我封死!” 心腹女使瞟了眼她的身影,对一旁的小太监喏了一声:“还不快去!” 小太监们慌忙取来木板,拿着小锤钉上了窗棂。 “这柔蕙郡君也大了,皇上怎么没给她指门婚事嫁出宫去呢。平白留在宫里磨嗟人呐。” “你瞧她那副样子,除了愿意在三公主面前装上一装,这宫内服侍的有谁还不晓得她的大名。奚贵妃娘娘不理事,太子妃娘娘从来不插手宗室之事,等皇上想起来宫里还有这么个人,估计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那三公主怎么也……” “嗐!三公主何等尊贵,既是先皇后嫡出的公主,那人人都往她面前去,柔蕙郡君不过是小时候的情分,贵人事多,哪里还会记得她。” 厢房里,华沁咬着帕子,思及行香馆宫人不敢直视她时的表情,恨恨地想,若有朝一日我得了权势,定要将这帮捧高踩低的贱人杖毙。一时又想着华滟说过要命人送她回来却忘了的事,内里半是嫉妒半是羡艳,又带着几分被人忽视的恓恓与寂寞。 想着想着,她露出了一个有些神经质的笑容,倘若有宫人在房内服侍,定会被她此刻脸上有些癫狂的神情吓一大跳。 * 华滟才进嘉肃宫,就有宫人迎上来说太子殿下一早便出宫了,华滟虽有些遗憾,但问清了太子妃在,便换了方向往寝殿去了。 东宫堪称是另一座小皇宫,亦是前朝后寝的布局。后面寝宫第一间,便是太子妃的起居住所。 华滟进门时,太子妃正哄着一个粉妆玉砌般的小娃娃吃米糊。眉眼极其温柔,华滟从侧边看到她的脸,一时竟觉得有些恍惚。 等到宫人引着她转到太子妃面前坐下,瞧着太子妃细心地喂着一勺又一勺糊糊,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方才她觉得相似的,是那种独属于母亲的温柔,叫她想起了骆皇后。 华滟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等到太子妃将那碗米糊喂尽了,才放下玉碗净手,叫养娘把孩子抱出去擦脸,而后对着她歉意一笑:“怠慢了。” 华滟表示并不介意。她好奇地望了望那孩子被抱走的方向,问道:“嫂嫂,那娃娃是?” 太子妃淡淡一笑:“是白侧妃的。这几日她患了咳疾,生怕过了病气给孩子,便放在我这里照看几日。” 说到孩子,她的神色不禁又柔和了起来:“团团好带极了,饿了渴了会自己哼哼,夜间也不哭闹,她已经会认人了呢……”显然,团团便是那孩子的小名。 华滟一时默然。 想起团团的年纪,约莫也就一岁多点。那么正是去年生下的,白侧妃宠爱正浓时得的孩子。她不知道,太子妃是以何种心情照看着这个孩子,毕竟太子妃嫁入东宫六年来,都未曾有孕。 孩童咿呀的稚声童音渐渐远去,太子妃吩咐新上了热茶,又避回去换下了带着奶渍的污衣。等到她重新出现在华滟面前时,便是她所熟悉的神采奕奕的那位太子妃娘娘了。 “你今日来找你皇兄,是有事要商议吗?”太子妃亲自动手给华滟倒了茶,“倒是不巧,他刚领四方馆事宜,便有诸国使臣为着天宁节贺寿陆续抵京了,今儿听说是有两个小国的使节为着争房子打起来了,底下人慌了神,不知该怎么办,就急急忙忙派人叫了他去。”她说着,连自己也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堂堂一国太子,竟要亲自去调停两国使节打架,说出去,谁敢相信? “滟儿,你来,殿下不在,若是有要紧的事,与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