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头脑昏胀,不省人事了…… *** 烟雾缭绕的情境总会让清如想到热海之地的温泉,想到静谧的夜和漫天旋转的星,以及李佑城温柔的抚触和清甜的鼻息。 那是她与他第一次结合的地方,她永远也不会忘记,睡的沉的时候总会堕入那个梦境。 “阿如,阿如……” 有人喊她名字,她疲倦地睁开眼,人是李佑城,可周遭却不是温泉。 她躺在他怀里,用一个舒服的姿势倚靠在他胸口,李佑城接了水,喂给她喝。 四处不透亮,只有一支火把在墙壁上燃着,身下是潮湿的蒲草,身边还有几个破碗,放着说不上什么的食物和一壶水。 “玉安……”她往他怀里躲了躲,“这里是哪儿?” “是贡泽寨子里的地牢。”他搂紧她,安抚着背:“别怕,我在呢。” “我被抓住了?”她慌神,仔细回想昏睡前的情景:“不,是我们被他抓了?我记得,他劫了我们的货,还有你们来探路的人……” 李佑城握住清如的手,让她放松下来,平静道:“确切地说,是劫了我们的货和我们所有人。” “所有人?他……简直是禽兽!不说做大的山匪还算讲信用,怎么他说话不算数呢?我……我要去和他理论……玉安,我不能连累大家,不能让大家因我丧命……” 李佑城抚顺她:“阿如不怕,我们想办法,一定会有转机。” “可大家在哪呢?为何只有我们俩在一起?” “应该被关在别处吧……” 清如拧紧的眉毛被他抚平。 “阿如,我有种预感。你还记得在驿路旅店和我说的话吗?秀月告诉你的消息,以及你所知道的地头蛇的消息。” “记得,我当然记得,难道真的是舒王……在搞鬼?”她忽然想到什么,说:“那个贡泽知道我是女子。” “这就对上了,看来他确实在这里。想必他也在四处打听你我的消息,所以今天被俘,多半与他有关,说不定他是贡泽的背后指使。我进了寨子后,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是炼制莺粟的味道,我猜,那个胡商也隐匿在寨子里。” 清如越听越觉得真切,但现在王朝已定,叛臣舒王不从大顺出逃,反而在西南隐居起来,又抓了他们,难不成是还想着报仇雪恨? 她看见李佑城的脸色,镇定且安然,只觉奇怪,问:“玉安,你为何不着急?为何这般淡定?你不怕死吗,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了,我可不想这么快死掉!” 火光映着两人面容,四周依旧昏暗,看不清东西,他们额头相抵的影子在墙壁勾勒出一幅水墨画。 李佑城吻她眉心:“我也怕死,但我更怕与你分开。” 清如推开他,捧着他脸颊,慌张说:“不行不行,我们要先活着,不管分不分开,都要活着。你这么远找来,绝不是为了送死吧,我们不能一天好日子没过就要去死了!” 李佑城继续安慰:“好,我们不死,我们还要过很长很长的一辈子……” 外面阵阵窸窣,李佑城抱紧她,胸口紧贴她脸颊,示意她不要说话,等声音过去,又在她耳边低语:“那个老厨子是内奸,是他将行程卖给了贡泽。” 清如抬头,难以置信的表情。 李佑城点头,低声道:“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没有早做防范,害你到了这里。” 清如轻轻按住他的唇:“别说这种话,是我该庆幸,有你陪着我。” 地牢不大,除了他们二人这一间,还有几间空置的,在火光下显得阴森幽暗,不一会儿,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以及解开铁链锁的声音,有人在门口吩咐: “把人押上来吧!” 其中有人问道:“活的死的?” 那人惊讶:“这么快就死了?真不禁折腾。” “血流那么多,该是不行了,小的们这就下去验验……” 听到这里,许清如心口猛然收紧,脑子里“轰”的一声巨响,山崩地裂的声音。 “玉安……”她惊恐地看向李佑城。 他依旧面容淡定,只在眼角晕了一层润湿的绯红。 清如下意识去摸他伤口,被他眼疾手快地挡住,那种黏腻的湿滑只沾染在了指尖——红色的血蔓延在她指甲上,仿佛涂了好看的颜色。 “不要,不要!”清如哭了,双手不知所措地摸李佑城的肩膀、手臂和腿,这才发现他到处是伤,他的嘴唇已经发白,目光也黯淡下来。 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