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人,只带了两万兵马,连夜出了长安,往东北的平卢去了。 李佑城说,对付厉石焘不用那么好的兵,杀鸡焉用宰牛刀?他离开那一刻,李淳心里非常难受,总觉得他有种要去赴死的感觉,可自己也知道,李佑城只要做了决定必不悔改,他向来如此,无人能劝。 在他走后,李淳于心不忍,还是暗中加派了两万人马作为支援。 平叛平卢的战役从大暑打到第二年春分,时间比预计要长,战役比想象的要艰辛。在这大半年里,中原的大批粮草武器等物资纷纷援给前线,平卢附近的百姓流离失所,陆续逃亡到大顺各地,也将战况传播至天南海北…… “……我听说啊,平卢之役其实在今年上元节前后就打完了,是前线守将封锁消息,拖到春分才放出来,回报朝廷。” 佐信蹲在驿站的草棚下,吃着乳扇,对着周围一圈爱听八卦奇闻的伙计正滔滔不绝。 万物依时令,进入暮春时节,今日谷雨,一直阴沉的天空果然开始落雨。 他们这一队人马从益州一路行商而来,眼下正在此处避雨。 其浩浩汤汤一共十车,六车拉货,四车载人,车夫、伙计、保镖、侍仆等加起来一共六十个人,是规模很庞大的行商队伍。 车上这些来自中原的货物要运到诏国,会在渔泡江边的两国交界处进行交易,再将之前订好的诏国茶叶、药材等好物原路运回益州。 领队的正是那位在滇地小有名气的儒商——“轻舟先生”。 许清如仰天看了看草棚,搭得很结实,不漏雨,就是小了点,容不下六十人一起避雨,她看见不远处的破庙里也塞了不少自己人,门内冒出袅袅炊烟。 佐信素日就喜欢和人扯皮,这会又没禁住挑逗,正与队里一个管账薄的长者争执。 佐信说:“打了胜仗哪有不说的,我看那位将军就是死了。只是手下的人怕惹怒圣上,一拖再拖罢了!” 长者不屑:“你才吃了几勺盐巴,就在这胡言乱语,这么大的官死了是要举行国丧的,还要授封号,告知天下,朝堂没动静就是没死……” “我没有胡说,咱隔壁贩盐的刘大就是平卢人,流浪到咱这做活,是他亲口和我说的!” …… 周围的人你一言我一语,清如伴着雨声听了会,没听太清楚,意思大概是平卢打完仗了,大顺胜了,但领头的大将不是死了就是丢了。 她摇头,笑这些人真会胡编乱造。 只顾信谣传谣,总觉得小道消息说得对,丝毫不管国家下发的正经文件。 其实,早在七八日前,朝廷就将消息贴出来,定安王平叛有功,但平卢地带农田水利破坏严重,皇帝命其驻扎在那,兴建基础设施,休养生息,以待流亡的乡民归来。 “好了,都住嘴吧!出门在外,还是少说朝堂事,多想想过几天见了诏国人该怎么讨价还价吧!”许清如踱步过去,手背在身后,眉头拧着,面容严肃。 众人信服叶轻舟,立即停止了争论。 恰此时,午饭已做好,陆续有伙计从破庙那出来,打着伞,端着食盘,往草棚这边送饭。 “今天吃什么啊?” “呦!好饭啊!这可是长安的胡饼羊汤?” “好些年头没尝过这口了,这羊汤做得真正宗!厨子是长安来的吧?” 许清如无奈一笑,斥责:“吃饭也堵不上你们的嘴,趁说话的功夫都能再吃一块饼了!” 雨势渐大,看样子路程又要耽搁。清如十分担心,怕没能在约定时日抵达。 正忧心时,美静勤快地给她支了个木台子,将热乎羊汤奉上,说这是厨子单独做给先生的。 清如舀了一小勺,放嘴边吹走热气,浅尝一口,浓香中有股野果的酸味,很像曾经吃的一种果子。 “真好喝!”她抬眼看美静,竖起大拇指。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