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兰正在桌前写日记,偶然看向门口处才发现有一小小的身影,着实吓了一跳。 这小男孩儿不是武知理是谁。 尔兰坐在床上伸手示意他进来,可他小手扣着门框,摇晃身子不敢进来。 尔兰猜想莫不是平日里自己不喜他爸的样子吓着他了,让他觉得自己也不喜欢他? 尔兰下床走近他,阳光照射下他的眼睛晶莹剔透,长长的睫毛像把黑色的小扇子,像极了他爸爸。 “怎么不敢进来?是不是做坏事了?”尔兰边说边伸出手指捅捅他鼓起的小肚子。 武知理见尔兰走近,只顾噙着笑看尔兰,也不说话。尔兰戳他肚子,他咯吱咯吱笑出声笑得更灿烂了。 “我,我不敢进。爸说,不能惹你不开心。” 尔兰点点头,撇撇嘴,了然,又问,“那你在我门前干什么?分明是想进来。” “想看花?花?本”?武知理满怀期待的望着尔兰,微微拖着长腔好似在撒娇。 “那你不听你爸话啦?” 小家伙没说话,眼中有些委屈。 又问,“那你会生气吗?” “当然不会。” 尔兰被这小家伙可爱死了,低头忍不住笑,将他抱进自己怀里,进了屋。 尔兰从自己枕头底下的书中翻找出一本图案比较多的,拿到桌上和武知理一同翻看起来。 武知理看不懂但又不时发问,许是四下无人,尔兰也换做小孩子的语气说话,向武知理一一耐心解释。 两人度过了愉快的午休时间。可是却被武知理的爸爸无情打破。 武知理被尔兰讲的故事逗笑,正兴高采烈地和尔兰抢书看呢,叽叽喳喳的,招来了他父亲。 武群山进了家门要放锄头,却被尔兰房间传来的声音吸引,他好像听到了他儿子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来到房门前,果不其然,和尔兰玩闹的正是他儿子。 武群山不管不顾,进了屋大喇喇站在门口处,挡住了光线。 “告诉你多少回了。不许来这儿扰人,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武群山十分严肃,说话声低沉沉的,屋内的欢快氛围霎时烟消云散。 武知理显然被他爹这架势唬住了,动也不敢动,呆呆望着他爹。 “松手。”他爹再次发令。 武知理立刻松了和尔兰抢夺的手。 “道歉。” 武知理眼里含着泪,回头望着尔兰道,“对不起叶姐姐” “出去。” 武知理小手抹着眼睛马不停蹄跑出去。 武群山转头走出去,又回身冲尔兰道,“地上凉,跪久了血液不流通膝盖疼。” 待武群山彻底走开,尔兰将手中的书愤愤然拍在桌上,砰的一声。 她心里实在看不上武群山这个土包子教育孩子的方式方法,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还有,一身的脏一身的土,也不敲门就进了她的屋子。他骂了两句走了,灰尘全让她自己吸了。 尔兰气哄哄关上门,又坐在桌前写起来。过会儿,她抬头透过窗户,看见武群山牵着武知理的手,走到水管前,粗鲁地给他擦洗脸上的泪痕。 天色越来越暗,直到再也看不清了,尔兰停笔。躺到木板床上,四个月了,这四个月她赌气不给小姨和父亲写一封信。他们已然真真实实地分别了四个月之久。 四个月了,她早已不怨恨小姨了,或许从没有怨恨过,只是知晓这件事的时机不对。谁碰上那样的场景谁都会抓狂的,愤怒的,不能自已的,对不对?风轻轻来过,擦过庄稼,擦过树叶,擦过无数的残砖旧瓦,向她袭来。脸颊上的水珠被风轻轻带走,落进发丝,尔兰无声地安慰自己。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