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腿下立时一软,被家仆慌忙搀住。他一把搡开人,跌跌撞撞想朝屋内冲。 容淖示意仆从把人拦住,留下一句,“别去脏她眼睛。” 径直离开。 走出几步,听见身后爆发出男人的悲鸣,声声泣血一般。 容淖心头哂笑,思绪从八公主那句‘虞郎’掠过,倒是想起另外一句诗。 ——非因掩面留遗爱,自为难忘窈窕贤。 只是不知这仓津,具体是哪一种了。 - 遥夜沉沉,容淖自八公主府邸回来后便浑浑噩噩的,倒头就睡,梦中来来回回有无数人的脸,说着令她莫名的话。 她费了一番力气才堪堪挣脱,窝在锦被里急声喘息许久,待睡意朦胧,再要翻身睡去,恍然想起方才脑中闪过的一幕。 她梦见策棱了。 戴着一颗绿松石耳坠的策棱。 苍老的策棱。 为何装在一起的一对绿松石,只剩下一颗了? 他是遇见了危险? 怎么老那么多? 容淖翻来覆去,在晨钟报晓之际,顶着两只青灰眼圈翻身坐起。 她独自披衣走在廊下,远远看见小湖水流潺潺,推得几朵开得正炽的睡火莲随波晃荡,漫出满眼热烈至极的金与紫。 这种花最是不讲道理,花期好几日,可是起先开得不温不火,直到凋零前才会张开触角,托举从未示人的花蕊完成此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热烈的绽放,仿佛要让世间铭记它之美好。 作为花可以任性而为。 作为人,容淖觉得这样或许不太成。 明明许多话说出来便能让在意的人开心,虽然那个时机可能很普通,远不如憋成临终遗言让它镂心刻骨。 可是…… 没有可是! 容淖蓦地转身,她要去漠北! 去清楚地告诉策棱,当时逼他尽快启程赶往战场,不是因为不在意他。 恰恰相反……是很重视。 因为她听闻过格楚哈敦对年幼策棱的鞭策与教导,也曾见过壮志未酬的章翼领倒在自己面前。她不相信策棱心中当真只有情爱,更不愿看他裹足不前,到最后也抱着总角闻道,白首无成的遗憾落寞度日。 她要去告诉策棱,在六月十七这日,她有点想他。 她姐妹们的命都太脆弱了,她很怕轮到自己的时候可能连个说遗言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去漠北吧…… 宫人们闻讯而动,开始套马备车,打点行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