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改造过的,远比寻常火铳轻巧灵活,三眼铳太笨重了,你用应该不算趁手。” 他说着,刚想把东西递给容淖瞧瞧,又在半途顿住。 铳身不知在何处溅上血,现已干糊成大片血渍。 策棱下意识伸手抹净,可那些血渍干在精雕细琢出来的纹路里,仿佛跗骨之蛆。 他身上没有手帕,尝试用甲衣下的中衣去擦,结果同样不如人意。 容淖从他的窘迫中发现了这点小意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犯傻,策棱像是明了什么,放下甲衣,苦笑一声,“看来是天意了,本想着那批东西恐怕难能长久,若有一件能留存下来护你周全亦算小得圆满。” 说罢,他一派自然地把东西塞回去。 没有坚持让容淖过过眼,也没再深聊的意思,见千总在前方回身张望,隐含催促之意。 策棱再看看容淖,收起自己那些无用的心思,牵出一个笑,只是很平常地叮嘱,“南下路迢迢,多识草木少识人,好好睡觉,一路保重。” 车队重新上路,容淖放下竹青窗纱,余光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被渐渐甩在身后。 可容淖眼前,始终浮现策棱方才努力想要擦拭干净火铳那一幕。 青年发躁的眉眼里,有股极致且稚拙的真诚。 容淖恶劣地在心中点评,比起明确自己喜欢一个人,相信别人的真心其实更难。 在权衡利弊之后,为这种无望且显得可笑的爱意去清醒沉沦更是难上加难。 容淖陷在软枕里,耳畔是哒哒马蹄。 早习惯的动静,这一刻却感觉聒噪无比,车厢里闷得发慌,她不由卷起车帘想透口气,鬼使神差往回落了一眼。 青年仍然立在原地目送,背顶着草原七月的烈日,那份赫赫炎炎似乎融进了他的骨子里。 以至于,那种“你回头看我一定在”的眼神太炽热和直白了。 只一眼。 容淖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轰然点燃,蓦地升起一股冲动,“停车!” 冲动之后是满心茫然。 春山还在外面等待容淖的下一个命令。 容淖静静坐在车中。 听着有马蹄快速靠近车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在沉默中,一只大手自外面微微挑起窗纱一角。 然后,那柄血迹斑驳的火铳被握着膛管递进来一半。 这几年的从军生涯教会策棱,‘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机会稍纵即逝。 总是清醒的公主愿意为他停留片刻,足够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