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穿过院中老青檀繁盛的枝丫,发现暮色四合,天际有新星冉冉升起,光含锐意。 - 在喀喇河屯的日子,千总把着门户,容淖不能随意外出,与京中的联系更是寥寥,她像是被遗忘在孤岛上。 不管外面如何风云变化,她的这方世界里只能见行宫不变的风物美景,光辉灿烂。如一眼无声无息的漩涡,一日日,一寸寸,不知何时便会将人溺毙其中。 饶是容淖一个喜欢独自待着的人,在觉得闲逸之外,偶尔也难免对这种耳目闭塞的日子生出郁躁。 与漠北二人通信算是她接触外界的唯一渠道。 四月末,又先后收到漠北两封信。 哈斯的先到两日,开头便臭骂四公主一顿,说四公主暗地里捅刀子挖她墙角。 那些佥妻是她花费大力气才驯服的! 容淖隐约知道哈斯与四公主两人结盟共商大事,约定互为掎角,替对方撑腰在部族里夺权。 哈斯说幸好她机灵又待人以诚,佥妻们及时上报了四公主的‘险恶用心’,才没让四公主得逞。 而且她现在不仅将佥妻们收为己用,还火眼金睛在其中发掘出了明珠,有个佥妻出身南方,擅长机杼,或可把羊毛纺织成布再转卖于行商,如此便不至于被行商狠狠压价。 草原上牧民家中皮子羊毛泛滥,因为关内并不热衷此物,行商每每以廉价到欺负人的价格买走大批羊皮羊毛。 可牧民又不能抵价不卖,他们需要银钱去储备过冬的盐茶和粮食,那些皮子皮毛放太久坏了更不值价,还拖累他们轮牧转场。 从信上看来,哈斯眼前形势大好,一派蒸蒸日上。 策棱的信件到得晚一些。 同上一次一般,一封信,一个装满小物件的匣子。 正中照样用纸板板正正包着二两碎银。 上书——四月十六,须眉皆绿,春已附骨。 信件内容也一如既往的随性散漫。 他甚至还嚼舌根,说人家塔图自上月娶了新媳妇后,军饷由小厮直接领取送回家中交给夫人,自己身上连个铜板儿都没有。 就这样还有脸喜滋滋冲他乐呵。 策棱向容淖嘲笑塔图——“驴低头还能看见草料呢!” 容淖这次是直接笑出声。 笑过之后,拿着那厚厚一叠信纸坐去窗前书桌前,慢慢陷入沉思。 她不知该不该回信。 上月,她只回了哈斯的信,并未回复策棱。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可能是临别那夜的情绪缠绕她至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