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站在议事大帐外听清里面的争执那一刻,容淖便知道皇帝想看到什么了。 皇帝要看到她立起来,更要让她拉太子一把。 皇帝分明心里有数太子可能勾连多罗特部憋了坏,让太子总揽和谈事宜不过是诱饵,随太子如何折腾和谈。但他却会在发现太子过分偏航,可能就和谈闹出大祸时,忍不住暗中出手替他掌舵。 容淖觉得,皇帝倒不是指望就此引其归于正途,而是不愿见事态闹大。天大的事皇帝也能兜住,他忧的是太子无法周全。 太子与多罗特部勾连闹得许多人战战兢兢,简亲王还为此赔了一条命,容淖私下揣测认为钓出鱼后皇帝会震怒严惩太子。 可现在,她却提前窥探出了皇帝对此事的真实态度——纵容小儿有限度的胡闹一下。 仅此而已。 容淖想,她先前的想法太绝对了。 至少在这一刻,皇帝是太子的好父亲。 可惜世路役役,最易没溺。 太子看不见。 第47章 和大人被容淖当场气晕这事早经梁九功的嘴在皇帝跟前过了明路,皇帝轻描淡写没当回事,甚至暗中猜测那个鬼精的老匹夫是故意装晕蒙混过关,万没想到那老叟当真如此不济——竟初显中风病症! 谁弱谁有理。 谁老谁有理。 当日在议事大帐中发生的争执与议和有关,虽捂得严严实实不会妨碍名声,但也不好什么表示都没有,显得皇族刻薄无情。 皇帝示意容淖送点歉礼过去做做面上功夫。 “公主,礼备好了,您可要过目?”云芝柔声问道。 容淖把手中卷轴递给云芝,“把这幅字加上。” 云芝一脸为难。 她知道卷轴内容,这送过去哪里是探病分明像索命,遂委婉劝道,“御医说和大人年岁大了,从京城长途跋涉至塞外甚是辛劳,若再次病倒可能于寿数有碍。” 木槿啧啧两声,一言难尽道,“这些文人意气可真有意思,动不动就来士可杀不可辱那一套。意见相左是辱;庭辩落败是辱;礼物不合心意也算辱;一不留神还真可能真给他气死,这气性……”她卡了一下,似不知如何形容。 容淖平淡提点,“麻雀。” “噗——对对对,是麻雀!”木槿笑得花枝乱颤,一叠声应和,“麻雀可不正是气性大,容易动不动把自己气死。别说,平日叽叽喳喳的讨嫌样也挺像。” 她笑得夸张,内敛的云芝见状亦是忍俊不禁。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