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先前不惜违抗圣命,打算设法搅和掉去多罗特部和亲。 其实并非经过什么郑重其事的考量,不过是死过一次,更加不甘心受人摆布,下意识反抗罢了。 容淖虽觉得这人间不值当来,但总是被雨推着往前跑未免可悲。 容淖在诚心谢过格楚哈敦的点拨后,游魂般回到宫中,开始冥思苦想,尝试抛开所有外事外物影响,琢磨出个单纯悦己的心愿或者目标来。 可是直到御驾起行出喜峰口,北上冬猎,容淖依旧没有想出有什么正经心愿,她生平头一次知道自己竟是这般清心寡欲的人。 皇帝此行带着结亲多罗特部的心思,沿途除去按例召见蒙古各部王公问政,并未过多闲耍停歇。只在顺滦河西行时,见新建的喀勒河屯行宫修得雅致,多停留了几日,兴致颇好的访问村老。 一个多月后的下午,草原的冬雪天难得露出几分明媚模样,龙旗招展,两万多人的北巡队伍逶迤铺盖进察哈尔当地,驻跸在距多罗特部领土二十公里开外的地方。 当日夜里,多罗特部汗王作为东道主,领着若干族人亲赴驻跸之地,举行了盛大的乌查宴迎驾。 无数男女围着篝火载歌载舞,雪堆都映出了滚烫的颜色,场面热烈非常。 八公主不知道去哪里凑过热闹,酡红一张小脸快步跑回容淖身边,冲她挤眉弄眼,呼着酒气悄声说起,“六姐,多罗特部的老汗王说,待会儿多罗特部世子要亲自登台为皇阿玛献唱祝颂。” 八公主显然也清楚皇帝此番大张旗鼓冬猎察哈尔,意在以容淖和亲的方式兵不血刃收服多罗特部这块难啃的硬骨头,这才急忙忙的跑来告知。 容淖讶然挑眉,“世子亲自献曲?” 多罗特部尚未归顺大清,一直独立称王,他们的世子在本族地位等同本朝太子。 在双方尚未正式达成盟约交好之前,就算为表交好诚意,也没道理让世子亲自登台娱众,如此轻佻,岂非令世子威严扫地。 八公主显然也觉得如此不妥,低声解释道,“我方才听宴上的人说这世子并非汗王亲子,而是侄子。还有,据传这老汗王不想用世子和亲,所以才处处打压。” 论身份,多罗特部只有两个人够资格拿出来与皇族联姻,世子与老汗王本人。 那个棺材板快盖过头顶的糟老头子瞧着无心更无力当个好色之徒,如此行事,定然另有图谋。 容淖直觉这桩和亲不会顺利,没准儿还会有麻烦上门。 果不其然,第二日下午,有个面貌灵狡的矮个子蒙古女人,悄悄来她帐前求见,说是自家主子请她一叙。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