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之前,八公主拥着被子,终于鼓足勇气问起,“六姐,你可是打算搬走?” 容淖倚在贵妃榻上,手捧一本闲书,可有可无点头。八公主见状,咬唇不再多言,闷闷翻身倒在床褥中。 容淖示意宫人把床帘放下。 三进的千工拔步床帷幔层层叠叠,是容淖特地命人挂上的。能把里外两方隔绝出互不干扰的天地,就算她在外间燃灯通宵也扰不了床内八公主的好梦。 容淖计划着第二日去找皇帝禀明搬走事宜,这夜特地早睡了一个时辰,赶在第二日午膳前醒来,去往乾清宫面圣。 皇帝近来国事繁忙,暂且脱不开身,打发她先去御花园的浮碧亭玩耍,等到时辰了父女两一同在亭中用膳。 浮碧亭前有一方浅池,池中有芙蓉出水,游鱼穿泳,池壁更是雕刻着精细的石蟠首出水口,尽显御园清新活泼的情|趣。 可惜有昨日经历在前,容淖对赏荷逸事兴致缺缺,索性枯坐在亭内,单手支着下巴,魂游太虚。 直到东边方向传来异动,容淖这才略微打起精神。 浮碧亭地势偏高,容淖身在其中,能借地利之便,毫不费力把东路五蝠小径花树旁那两道拉扯不清的人影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八公主甩开孟夏的手,往前走出几步,再次被孟夏拦下,两人似乎在争执什么。 “六公主是公主,你也是公主。”孟夏压着嗓音恨铁不成钢对八公主道,“论身份,你的额娘是妃位,养母是四妃之一,还有位受宠的同胞兄长。六公主生母不过是个被囚的小小贵人,养母孝懿皇后又不认她,母家更是势弱无甚扶持。方方面面相较,她都远不及你。” “如今皇上却让你给她做‘药引’,堪称辱没,焉知那些知情妃嫔会在背后如何讥嘲,若能趁此机会两相分居,岂不正好。” “再说,六公主待公主你素来冷淡,视你一腔热忱为无物,你又何必因为她生了副合你眼缘的漂亮皮囊,总去捂她的冷面孔冷心肠。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公主你自己想想,昨日你都那般低声下气道歉了,六公主可曾给过你一个好脸色。若继续住在一起,以后指不定你要怎么受气吃亏呢。” “奴才拦着你,不让你追去浮碧亭上找六公主说和挽回,是免了你再度自讨没趣,回去又躲在被窝里伤心。” “你不要这样说六姐。”八公主双颊气鼓鼓,忿然反驳,“她不是这样的。” “那她能是怎样的。”孟夏不以为意叹气,耐着性子哄道,“行了公主,咱们不闹了,赶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