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这就是官道旁种来表道方向的鹅掌楸树叶,出去北方地界,越往南走越是常见,特别是湖南岭南等地。” 车夫抹了把汗,热情解释道,“这肯定是那些南来的商队为防鲜货遭了暴晒卖不出好价钱,瞧见这树叶宽大,随意摘来荫盖货物的。闹市上每逢南方商队卸货,到处都散着各种表道的树叶。姑娘你若是有兴趣,可去市集瞧瞧,还有许多比这鹅掌楸更新奇好看的南方叶子。” 车夫一口一个南方,说得容淖心头愈发生疑。这片鹅掌楸叶可不是她兴致所至随意捡来的,而是她亲眼瞧见从一辆晋商商队车轱辘上飘下来的。 一支为皇帝献银的北归商队,车上却掉出一片生于南方官道旁的表道树叶…… 结合先前从剔骨刀与避暑牌窥出的异样,容淖脑中清晰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若真如此,单凭这支商队的背景与立场,哪怕他们行事尚算谦和存善,八成也不会受她所用去搭救那群塔里雅沁回子。 容淖掩下失望,示意嘠珞结算车钱,转身心不在焉朝老夫人所居的那条幽寂长巷而去。 嘠珞收好荷包,连忙追来纠正道,“姑娘你走错方向了,咱们该去主街上寻车行雇车。方才奴才问过了那车夫了,顺着主街往北走上半炷香,便有一间车行。” 容淖恍若未闻,拉着嘠珞径直朝长巷深处走了数十步,面无表情扬声道,“出来。” “姑娘你在和谁说……”嘠珞见四下分明无人,不由一脸莫名。哪知话音未落,倏觉眼前一闪,年轻男子衣带当风,仿若凭空出现的鬼魅,从墙头一跃而下,正好落在她们三步开外。 “公主。”男子负手立于墙下,身形修长,面容桀骜,锐利的眉眼直迎阳光落在容淖身上,一派坦荡。 还真在! 容淖不悦哼声,理直气壮扬颚道,“给我备辆车,要快。” “好。”策棱从善如流应下,如出现那般,利索跳上墙头消失在巷道之内,不见影踪。 嘠珞目瞪口呆旁观了两人短暂又诡异的交流,咽了咽嗓子,喃喃出声。 “公主你与贝子爷何时这般熟稔了?对了,他、他肯定会告状的。呜呜呜奴才八成会被皇上治个拐带公主之罪,性命堪忧。届时请公主一定要庇护奴才家中父母,莫受牵连。” 自从嘠珞知晓策棱当众退亲重病缠身的容淖,改而求娶帝王掌珠五公主后,便对此人深恶痛疾。 所以先前明知策棱府上暗中照拂老夫人一家多年,也绝口不向容淖提起。 今日见其神出鬼没暗中‘窥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