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到母子争论的正题上。 容淖按着发胀的脑门儿,耐着性子继续听。 “太子与大阿哥此番惹的都不是小祸,注定要沉寂一段时日。此消彼长,如今正是我出头的好机会。” “后日浑河大祭,在皇长子与太子见恶皇阿玛的情况下,我身为皇三子,按长幼次序,请命替皇阿玛主祭分忧理所当然,额娘何故非要我去御前请辞。难道在您眼里,我真如此不堪用吗?” 每年中元节日期间,各地官衙基本都会专门邀法师做法,祭奠辖内身亡的官兵,盛京自然也不例外,早早定好了法师与设坛地点。 皇帝今年赶巧在盛京过中元,听闻官衙祭祀将设在城外浑河水畔,不由忆起先辈创业艰辛,决定今年由皇室主祭。 日子便定在谒完福昭二陵之后,也就是后日。 ——因为在传闻中,盛京城外穿流的浑河是根据本朝太|祖努尔哈赤用兵智谋而取定的名字。 明朝末年那会儿,明朝大将李成梁率兵二十万,兵分三路攻打刚刚自立为王的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只有兵丁几万,闻讯不敢硬顶,先行退到萨尔浒附近,故意以牛马跑动及粪便搅浑明朝追兵途径的清澈河道,狡布疑阵。 李成梁见偌大一条河流浑浊不堪,认定努尔哈赤率有重兵,这般不战而退极有可能是想设法包围明军,当即下令撤退。 太|祖努尔哈赤不费一兵一卒,只靠一条浑浊河流,解了灭顶之灾,故而把这条河称为‘浑河’。 浑河大祭——算不得多重要的差事,但光是“代天子祭”这个名头,已占尽风光,足够三阿哥暂且压太子与大阿哥一头。 难怪三阿哥宁可与母亲起争执,也不愿放弃。 “怨怒伤身,多思伤神。”荣妃性情恬淡不争,一如年轻些的太后,她安静倾听完儿子喋喋不休的怨愤,无奈轻叹解释。 “非我轻视于你,阻扰你奔锦绣前程,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你与太子、大阿哥虽同属天家血脉。可太子为元后嫡子,母家有如日中天的首辅索额图为倚仗;大阿哥占长子身份,额娘乃四妃之首的惠妃,娘舅又是颇得圣心的次辅明珠。他们棋逢对手,争一争,无可厚非。而你……” 荣妃怅然停顿片刻,继而平和析以利弊。 “早年入宫待年的妃嫔属我身份最低,侥幸得过一段恩宠,诞下五子一女,最终也不过养活了你与你二姐两个孩儿。我这妃位,还是因你姐弟二人才封的,帮不了你什么。你外祖更不过个小小员外郎,连入朝参议的资格都没有。”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