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问你额娘便是。” 容淖轻叹一声,“她若清楚自己为什么侥幸活命,这些年便不会草木皆兵,活生生把自己逼出阳狂癔症。” “……阳狂癔症?”通贵人在外表现一向正常,偶有偏激瞧着也像性格急躁,五公主并不知道她病了。乍然听闻,颇为震惊,但还是谨慎道,“你为何突然想查此事?我又为何要帮你?” “长幼有序,等五姐平顺嫁入佟佳氏后,便该轮到我和亲漠北。我若一去,此生不知能否返京。届时,重重宫阙只剩我额娘一人,无所依靠。若当年之事那日被挖出来,她根本无力自保。” 容淖目色恍惚,缓缓说出早预备好的腹稿,“所以,我必须在离开之前,解决所有后患,保证她后半生无虞。” 五公主目色复杂,以往她对容淖母女成见颇深,认为当年之事,这对母女虽非主谋,但确实倚靠‘贼喊捉贼’的告发,从中获利不少,实在可鄙。 从未想过…… 那也许仅是一个母亲为保全女儿的破釜沉舟,鱼死网破。 而这个女儿,也未辜负母亲拳拳爱意,一腔赤诚,乌鸦反哺。 “我凭什么要帮你?”五公主重复方才的话,语气悄然和缓几分。 “就凭……事成之后,我再也不能与五姐争宠了。”容淖掏出一方手帕,用力擦拭右脸。 第5章 前朝后寝,左祖右社,紫禁飞檐把自由无边际的天地割裂出庄严秩序的形状。 人在里面呆得久了,心思也跟着深了。 ——比如,五公主由衷认为,抽丝剥茧,费心费力后得到的消息更可靠安心,她完全不信任容淖这样送上门的坦诚。 从始至终,哪怕她因容淖的话有过片刻动容,也从未真正放下戒心。 直到,容淖毫不犹豫的亮出交易‘底牌’。 “你的脸……好了?”假山石洞幽暗,五公主失态低呼,不敢置信。 容淖主动走到一处透光的石缝处,把擦去艳妆的右脸对准那束阳光,方便她瞧得更分明。 冰肌莹彻,白璧无瑕。 盛装少女迎光小立,右脸铅华尽褪,颜色清冷恰如棠花盖雪;左脸仍带着惊心动魄的秾丽。 修眉联娟,弱骨纤形,恍然让人想起嫁接夭桃的白梨,如短如长,弗浓弗细。 不见当年凄凄惨惨的两条突兀长疤。 “早好了。”容淖余光扫见五公主面露讥诮,不急不缓解释道,“只是我不知,该不该好。便只能遮掩,不对外宣扬。” 五公主对容淖的偏见由来已久,认定容淖刻意隐瞒面容恢复之事,是舍不得皇帝怜悯带来的恩宠,闻言不由轻嗤,“难不成还能有旁的隐情。”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