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都揉揉眉。 “算了算了。”他挥挥手,脸上有些不耐烦。 “一说起他你又长篇大论地,爷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么?况且——”他嘴角勾起,“我留着他,可还有用呢……”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呷在喉咙里说出的,哪怕人就在跟前,甄珠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却又直觉那似乎很重要。 试探地轻问:“大人,您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计都摆摆手:“没什么。” 说罢,又低头看她,道:“以后别再做刚才那副样子,之前那样就挺好。你说得对,你如今不是妓子了,犯不着再跟以前似的,既然那方朝清给你炒出了个‘天下第一春宫画师’的名头,你就得拿出‘第一画师’的架势,再摆出以前那作态,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甄珠做出领教的样子,认真点头:“是,您说得对。” 这一下,态度虽还恭敬,那卑微的姿态却依旧全然没有了。 计都顿时笑了,一指头按在她脑门儿:“你倒顺杆爬地快!” 甄珠微笑:“是大人您教的。” 计都忽然皱起眉头。 “别大人大人的了。”他挥挥手,“以后没人的地方,还是叫我爷,或者大当家的,人前再叫我大人吧。” “叫我大人的那么多,不缺你一个。叫我爷跟大当家的,可是越来越少了。”他忽然感叹似的说了一句。 甄珠从善如流:“是,爷。” 计都又摸了摸她脑袋:“哎,好姑娘……” 这声“爷”似乎让他心情大好,眉眼神情都柔和起来。 “你用不着怕。”他笑着道,“如今最主要的事儿就是进京给太后画像,原本——”他顿了顿,想起原本的打算,再看看眼前的人,顿时便改了主意,许下承诺。 “不过,既然这‘风月庵主人’是你,我自然会护你周全。不过——”他忽然又皱起眉头,看着甄珠的脸。 “以后,你还是照着之前那样,把脸弄丑点儿,倒也不用太过,就弄得普通些就行,像第一次那鬼样子,不显眼是不显眼了,有心人看不顺眼了,还能治你一个面容不整、御前失仪呢!” 说罢,又笑道: “太后那女人,把她伺候好了,你的好处便大大的。” —— 说完话,也没再多叙旧,计都酒意和困意上头,终究还是离开自去睡了。 待听着窗外的脚步声消失至无,了无睡意的甄珠翻身起床,披上外衣后,坐在了书桌前,脸上没有一丝方才的卑微和害怕,只是拿出纸和笔,将方才的情景和脑中的记忆一一梳理。 方才计都的话,以及初初穿越时的一些片段陆续从脑海中闪过 计太师,也即是计都,是原主甄珠姑娘的恩客,这是确定的了。 计都和原主相识许久,并非一般妓女嫖客的露水情缘,而很可能是长期嫖娼,甚至类似于包养的关系。 而在甄珠的记忆里,原主珍珠姑娘似乎的确有一个这样的客人,据妓院妈妈说,珍珠姑娘原本一直想赎身后嫁的,似乎便是这人。 而据妓院妈妈所说,那客人虽然长期包着珍珠,在她穿来之前的最后那两年多,却似乎完全没来过。 可是,计都又说“一别三年”。 她赎身离开妓院已经两年多,再加上妓院妈妈说的两年多,加一起没整五年也有四年多了,计都会口误把起码四年多的时间说成三年么? 甄珠摇了摇头。 或许,没有出现的那两年里,计都曾经来看过珍珠姑娘,只是别人不知道。 但是,看过了又走了,且一走又是一年多,从后续看,也完全没有找她的意思,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