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唤沈桑的名字,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有些怪。 还没等他细细察觉怪异在哪里,就见沈桑脸面枕着胳膊,缩起身子,闷闷的咳嗽了两声。 谢濯捏住沈桑下巴盯着她的脸,脸面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掌心贴在额头上,滚烫的热度令他手心一灼。 “去找太医。” 白芷一进门就听见这话,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转身就去找太医。 太子妃发热,今日的回门是不可能了。 谢濯派人去沈府传了个信。 沈府众人收到亲信传话时脸色各异,不知是哪个多嘴阴阳怪气说的话传到了老夫人耳朵里。 “早不热晚不热,偏偏这个时候发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沈府下了降头,巴不得人不回来才好呢。” 再然后,就是有人见大夫进了府。 听说是老夫人中了风,卧床不起。 太医把过脉后道:“太子妃只是受了风寒发热,并无大碍。” 说着,将开好的药方交给白芷,让她前去太医院抓药。 今日恰巧是休沐,谢濯也在殿内。 太医看着白芷离开后,才道:“殿下,不知有句话微臣当不当讲。” 谢濯收回目光,“太医请说。” 太医道:“太子妃此番发热不碍事,休息段时间后身子便无大碍。只是,方才微臣把脉时,发觉太子妃有一脉薄弱,女子此脉薄弱,怕是日后不易有孕。” 谢濯皱眉,看向缩进被子里只余个脑袋露在外面的沈桑,“可有痊愈的法子?” 太医沉思道:“若是后天遭了风寒,兴许还能养着。太子妃这是先天而成,待微臣开些药方先试试,若是有缓解之象再……” “苦吗?” “什么?”太医正在理着思绪,一抬头,就见太子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谢濯道:“孤问你,药苦吗?” “这……”太医额头滑下冷汗,最后憋出四字,“微臣尽量。” 他怎么忘了,眼前这位可是儿时为了躲避霍皇后喂的药,连水缸都能钻进去躲起来的太子殿下。 谢濯沉思着,正欲抬手下意识的碰下巴,中途又给折了回来,道:“孤记得儿时有个药丸,外面裹着一层糖衣,姑且就这个吧。” 太医:“……臣遵旨。” 沈桑只是昨夜在屋顶吹了一宿,身子骨弱,这才发了热。 待喝了药,又睡了大半天,醒来时已到了晚上,整个人却好了很多。 睁开眼,白芷和元熹立即围了过来,担忧的看着她。 “姑娘可要喝水?”一时心急,白芷连先前叮嘱的称呼都给忘了。 沈桑摇摇头,想要坐起来,脑子晕乎乎的又给躺了回去。张了张口,嗓子间亦是撕扯般的疼痛,连个音都发不出。 “主子喝水。” 元熹接过白芷手里的水,掌心贴着杯子试了试温度,这才蹲到床边,小心翼翼的递到沈桑嘴边。 见沈桑喝了口,他紧绷的神经才算松了下来,扯了嘴角,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平日里,沈桑最喜欢看见元熹笑起来的样子。 真挚又诚恳的不谙世事。 连带着她的病都感觉好了很多。 缓了半瞬,沈桑才觉得堵在嗓子里的那口气顺畅了许多,坐起身倚在软枕上,笑着调侃道:“只是染了风寒发热,怎的你们都这般神情瞧我。” 白芷后怕道:“先前在沈府时,姑……太子妃生病的次数就屈指可数,这次可真是吓了奴婢一跳。” 元熹点点头。 沈桑笑着安抚二人,随后又问起二人近日来的状况,在听到东宫有意招揽元熹时不免吃了一惊。 元熹摇了摇头,道:“奴拒绝了。” “为何?”沈桑不解。 以元熹的武艺,入职东宫百利而无一害,况且还有陆一在暗中帮衬着,怎么看将来都是前途无量的。兴许来日还能得了陛下青睐,选进皇宫侍卫也说不定。 “东宫侍卫众多,不缺奴一个。可主子身边只有一个元熹,没了就是没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