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是阿剩救我。”提起赵由晟,陈郁的眼角泛红,“阿剩中箭,还掉进海里,流了好多血。” “爹知道,竟是他先找到你。”陈端礼颇为感喟。 “陈纲首,还有我,我和赵由晟一起找到小郁。”郑远涯不忘邀功,他用手指指自己,又道:“陈纲首,到里边说话。” 甲板风大,刮得人腮帮子疼。 陈端礼跟郑远涯道致谢,连陈繁也过来道谢,言语殷切,这倒是出乎郑远涯的意料。 一行人返回船舱,坐一起谈了谈今夜的惊险,主要是郑远涯在说,他很擅长说故事,有些他没亲眼见到的,譬如陈郁和赵由晟掉海里到爬上礁石的事,他很好的进行了想象。他说得八九不离十,陈郁点点头而已。 听到赵由晟执剑和歹徒拼搏时,连陈繁都感到意外,再听至赵由晟中箭落海,陈郁也跟着跳海时,陈繁明显皱起眉头。陈端礼一直很平静,他扣住小儿子的手,默默地听,他有点意外赵由晟有那么好的武艺,但并不那么意外他会为了救陈郁而不顾自身安危。 这个宗子,是他儿子一生的挚友,无人能及。 郑远涯的故事说完,陈繁道:“如此说来,你船上扣押着赵几道?” “关在货仓里,回去看要怎么处置,他是同谋。”陈繁没提起的话,郑远涯险些忘记了这么个人,还就关在他船上。 郑远涯想起一事,问:“你们把范威抓了吗?” 陈端礼回道:“夏巡检回头会去缉拿他。” “可不能让他跑了,关押小郁的歹徒就是他手下的兵!他是赵不敏的家奴,绑架小郁的事,他绝对是主谋之一。”郑远涯与范威还是有些小过节的,他很不屑这群兵痞,这回正好整治,全给塞司理院狱里。 “自是不能,听夏巡检说,五名范家兵都抓着了,据说是什么‘芦场五虎’。”陈繁冷笑,手下都逮着了,还怕没有口供,他不会放过范威。陈繁早先前往芦场,面晤范威,想从他那儿打探陈郁的消息,还进行威逼利诱,范威却极力撇清关系,表示他丝毫不知情。 在他们交谈中,船缓缓驶进泉州港,停泊在港口。 陈端礼遣人前去赵由晟家通报,并让郑远涯将赵几道从货舱里放出,等宗子那边的人过来,再由他们来处置。 陈郁如愿登上主舰,步入灯火昏暗的舱室,见到床上昏睡的赵由晟。他守在赵由晟床边,端详他的脸,他摸了摸赵由晟的手,感受到他掌心传递的暖意,他很欣喜,却也悲伤。 陈端礼在旁跟船医询问赵由晟的伤情,船医说失血不少,回去需用血竭研粉贴敷,至于伤情,少年强壮,受伤的左肩经由治疗,慢慢会恢复。 “他受伤落海,还能被救起保有性命,堪称奇谈。”船医看着人挺严肃,但难得遇到件奇事,他朝陈郁投去一眼,道:“小郎水性奇佳,小老儿跟船三十年有余,头遭见到这样的事,莫不是天妃娘娘显神通!” 陈端礼清楚,天妃娘娘未必显了神通,他的儿子应当是情急下现出鲛态,才能在夜晚翻滚的大海里救起赵由晟。 陈繁的目光也落在弟弟身上,看他守在床边,看他低着头,泫然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