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滞了一下,持剑的手腕也微垂了些。 他忧心地地盯着那道伤口,竟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蔺宇阳见状试探性地上前,见他没有反抗,便难掩笑意,牵过他的手十指相扣,随后顺势一拉,拦腰将他搂过,调头向下落回温泉。 伴随着哗啦的衣摆声响,二人矗立池边,白景轩却完全没有顾及搂着他腰的那只手,满眼都是那鲜红的血液不停地涌出。 惊鸿剑的伤口难愈,会不停流血直至失血过多而亡。 可上回蔺宇阳被刺中心脉仍能死里逃生,此次未伤及命脉应不在话下,可他还是不自觉地有些揪心。 鲜血不断溢出,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抚摸对方的脖颈,染红了纤白的手指,他全神贯注地注入灵流愈合伤处。 温和的灵流涌入伤口,蔺宇阳瞳仁颤动,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灼热目光扫过他的脸颊,令他浑身不自在,他连忙抽回手,见伤口终于止血后一把推开对方,怒道:放肆。 蔺宇阳的手心落了空,便微微攥了攥拳头,又垂了下去。 白景轩微露忡怔,即便怒极攻心,可只要看见对方受伤的神情,他的一颗心便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去。 只见蔺宇阳提剑交到他的手里,沉声道:师尊若是认为弟子大逆不道,其罪当诛,便用此剑斩杀了弟子。 听见这句,白景轩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见他踟蹰不决,蔺宇阳顿了一会,又道:您若是不杀我,弟子只怕会误会...... 误会? 白景轩先是有些疑惑,须臾后却听明白了,于是冷声反问道:你在逼迫为师? 这意思是要么杀了他,要么接受他? 荒谬! 白景轩气急的模样,看在蔺宇阳的眼里却煞是可爱,他几乎忍不住想要逗逗对方。 他唇线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师尊的神色由愤怒转换为一丝痛苦。 他微露诧异,师尊?您怎么了? 许是因为过于愤怒,气血翻涌直冲脑海,白景轩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凭空出现一个影绰的人影与蔺宇阳渐渐重叠。 那个身影是那么熟悉,甚至似乎与之关联着很重要的事情,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此时从天穹的裂缝那头传来不可名状的低语,一种热切却极度痛苦的感情裹挟着他,脑海里涌出一个名字。 昭阳。 他又轻又低地发出这一声,同时脚步踉跄,几乎持身不稳。 蔺宇阳见了他的异样微怔了一下,连忙上前接住了逐渐瘫软的他,师尊,您说什么? 白景轩抬头望向眼前的人影,视线越来越模糊,他头疼欲裂,随后双腿一软,落进一个温热的怀里,再次陷入昏厥。 * 叶师叔,师尊到底怎么了? 耳边传来的声音冰冷里却含着一分焦急,白景轩的眼睑颤动了一下,缓缓睁眼,听得身旁一个叹气声。 只能依靠施针缓解症状,其余的我也只能是尽力而为了。 白景轩看见自己的手腕处扎着数根银针,他张了张口,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发出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蔺宇阳见他醒来,连忙上前将他扶起,师尊,可好些了?说着握紧了他的手。 他微微一颤,之前十指相扣时的心悸感再次袭来。 此时耳边传来叶青不满的声音,说起来你到底干了什么惹他生这么大的气?连谷都快被震塌了。 蔺宇阳没有答话,见他的唇色有些发白,招了招手,侍从便端上清茶来到榻边。 随后小心翼翼地将清茶喂入他的口中。 他刚喝下一口,见到对方近在咫尺的唇畔,之前的那个深吻再次涌入脑海,他浑身一震,彻底醒过神来,一把将其推开,冷声道:出去! 蔺宇阳被这么一推,手中的茶碗一颤,清茶撒了一身,他顿了顿,叹气道:师尊若不想见我,我出去便是,别动怒。 他说着将茶碗递给侍从,对叶青道:有劳师叔。 叶青有些莫名,这一向如连体婴一般的师徒,如今怎么倒像是仇人? 见蔺宇阳沉默地出得门去,他疑惑看向榻上的人影。 说吧。 白景轩诧异地看他一眼,说什么? 叶青坦然地往椅子里一坐,说你到底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说你的心病。 * 蔺宇阳斜倚重檐上,眉间紧锁,师尊昏厥前说出的那个词,他听得不太真切,却总觉得有些熟悉。 不远处传来一阵猫叫。 一黑一白两道影子嗖地蹿上屋檐,轻巧地落在瓦片上。 白猫肆无忌惮地踩上他的腿根坐下,还伸出爪子挠了挠脸,一幅悠闲的模样。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