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嘶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 此时天色似乎忽然暗下一分,他仰头望天,却见横亘天穹的那道裂缝似乎扩大了些。 他莫名感到一阵不详的预感。 蔺宇阳见了他的异样,忽然转过身来,拉过他的手腕,神色有些紧张地道:师尊,可是又犯病了? 他摇摇头,强压下痛感,低声道:今后不必再做这些无意义的事。他知道自己错怪了徒弟,本想说些软话,可话到了嘴边却总是如此生硬。 蔺宇阳眨眨眼,怎会没有意义? 弟子只要师尊好好的。 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他反问道。冥天宗那些老家伙若要下毒,就算要不了他们的命,也能让人生不如死。 可对方却是笃定地点点头,自然。 白景轩愣了一下,忽然感到一阵心悸,他眼神里掠过一丝慌乱,却很快强迫自己平复下来,被握住的手腕也感到一阵炙热,他忙收回了,强作镇定地道:你便是因为这个,才不让为师回宗门? 是。回答简洁干脆。 尚未查出幕后主使,您若是独自回宗门,身边连个可信的人都没有。弟子不放心。 白景轩闻言不满地一把拉过对方道:那你便随为师一块回去。 蔺宇阳一双红眸直直地看着他,未久后轻笑道:师尊忘了,我可是十恶不赦的魔尊啊。 我若回去,众仙门再来逼迫您,届时您要如何?再杀我一次吗? 这句话令他怔然,他答应过再也不会与蔺宇阳为敌了,最重要的是,如今他终于认清自己,面对这个徒弟,他几乎毫无办法。 他目光里流露出一丝难过,蔺宇阳一手抚上他的侧脸,眼神极尽温柔,弟子不畏死,弟子只怕师尊难过。 头越来越疼,他的视线开始有些恍惚,面前那双星眸竟莫名地有些熟悉感,并非一直以来对弟子的那种熟悉。 更像是难以言喻的,似乎来自亘古之前的一缕飘忽不定的记忆,可具体是什么,他却说不上来。 侧脸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发热,他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与那温热的手掌拉开一段距离。 心道这小子的行为举止是越发僭越了。 可斥责的话未说出口,就见对方悬在半空的那只手僵了一下,随后紧紧地握拳,又放下了。 对方声音低沉:师尊,好生歇息。说完似乎忍耐下什么,目光深沉地看他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 到头来,竟然是自己错怪了徒弟,白景轩内心五味杂陈,不知何时起,他眼中的少年竟然成长至此,默默地庇佑着他。 愧疚与莫名的一阵心安感交织着,这复杂的情感要将白景轩淹没了,他十分不适应这样的感觉,只觉头疼欲裂,连意识都有些模糊,逐渐沉沉睡去。 直到翌日天光大亮,他才从沉重感中醒来。 估算了时辰后他心头一惊,最近他似乎越睡越久了,怎么回事? 而且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沉的梦,梦里撕心裂肺的痛苦令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可梦境的具体内容却在他醒来的一瞬间全忘了。 那到底是什么? 好在叶青每七日前来诊脉,待他说出自己的梦境后,对方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果然是心病。 白景轩有些不耐烦,你已经说过了,就没点新鲜的? 只见叶青叹了一声,为医者,最难治的就是这心病。 好吧,那你可以走了。白景轩下了逐客令。 叶青啧了一声,诶,说话别这么难听,你若不肯说出心病的缘由,确实难治,可缓解症状的法子也不是没有。 待听完叶青的建议,白景轩点点头。 温泉他之前去过,确有阵痛舒缓的功效,于是打发走了叶青后他便独自前往。 * 他本以为如今谷内人多,如此天然的疗伤宝池应常有人来,已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准备,却见温泉所在的院子无比安静,还似乎设下了一道结界。 他疑惑地触碰院外那道隐约浮现的结界屏障,在他指尖触碰的瞬间,屏障如涟漪一般漾开,随后轰然消散。 这结界能识别他的灵息。 类似冥天宗的护山结界,对特定人群不设防。 看温泉小院如此安静,难道这个结界只对他开放? 是蔺宇阳设下的吗? 淡金色的泉水温热无比,他借着泉水的疗伤功效,盘膝于池中,开始闭目调息,不知不觉间,竟陷入了入定状态。 他心中有疑惑,竭尽全力探索方才的梦境。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