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露诧异。 望向四周,见屋内的一应摆设也与之前无异。 榻旁的边几上,银色的香炉散逸出若有似无的几缕清烟。 窗明几净,可见的家具上一尘不染,分明是常年设着除尘阵。 这个房间并不需要收拾,更甚至,仿佛一直在等待着他回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以及熟悉的灵压。 白景轩脸色一沉,你早知为师会来? 不知道。 那这些是怎么回事? 身后不置可否地轻声道:师尊不喜欢吗? 白景轩唔了一声,谈不上。 弟子不在时,是谁在照顾师尊?声音很近,像是从耳边传来的,他猛然转身,见蔺宇阳就站在身后。 他蹙眉道:守殿弟子是死人不成? 他很不习惯与人靠得这么近,于是向后几步拉开些距离。 师尊习惯吗? 他嗯了一声,勉强。 他是实话实说,却听见了一声轻笑。 正疑惑间却看见蔺宇阳正直直地看着他,目光灼热。 你的剑伤,好了吗?他明知这句是多此一问,方才两人交手时就能看出来,蔺宇阳完全不像是有伤的样子。 可他还是想要一个准确的回答。 不知为何,仿佛只要对方的伤好了,一切就可以当做没发过似的。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白景轩面露疑惑。 却见蔺宇阳轻声道:外伤好了,内伤还没有。 内伤?白景轩微惊,忙拉过徒弟的手腕探脉,却许久也没探出什么异样,反倒是他曾设下的禁制全都消失无踪了。 不仅如此,对方体内那异常汹涌的灵流,惊得他瞳仁震动了一下。 这修为绝非是凡间修士能够企及的。 他蹙眉看向蔺宇阳,心道你到底是谁? 如今若是再兵戎相见,就算他还能下得去手,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够如前几世一般成功将其斩杀了。 想到之前凃云的话,是他那一剑令其彻底觉醒了吗? 他长长地叹了一声,如今后悔也无济于事。 眼下唯一的办法,是令其重回正道,不再如前世一般做出逆天之举。 耳畔传来蔺宇阳的低声询问:师尊,探出什么了吗? 他摇摇头,哪来的内伤?竟敢戏弄他。 我看你是愈发大胆了。是仗着自己横竖已经叛出师门,不必再听为师的话了? 蔺宇阳眼睑微垂,沉声道:自然不是。 他正想再斥责几句,仰头却见对方的马尾发梢正落在肩头,隐约露出反射着光芒的那片红晶石。 他下意识地伸手触摸,拨开发丝后,晶石微凉的触感袭至指尖。 你既已叛出师门,为何留着它? 服制也换成了常见的玄色劲装,看不出门派,偏只这片宗主亲传弟子才能佩戴的红晶石还留着。 他冷笑了一下,这岂非宣告天下自己仍是他白景轩的徒弟吗? 弟子舍不得。对方的声音很低,说话的时候目光就没移开过他的脸,他莫名地对这视线感到有些不自在。 此时对方转移话题问道:师尊砸了叶师叔的庄子,要怎么赔呢? 白景轩面色滞了一下。 叶青爱财如命,要是知道他心爱的庄子被拆了,不知会不会找肇事者拼命。 对了,叶青呢? 他之前只顾着找回徒弟,全然把叶青给忘了。 他清咳了一声,叶青去哪了?为何会让你们长居于此? 从未听说过叶青竟然会大方到把庄子都让给旁人的地步。 叶师叔,云游去了。蔺宇阳轻声道:师尊若想知道前因后果,弟子今后慢慢说与师尊听。 是吗?白景轩一面疑惑,一面半自言自语地道:那为何不回信? 蔺宇阳却是听见了这句,只怕是叶师叔担心违背与弟子的承诺,又不愿对师尊撒谎,便只能装作没收到师尊的传讯吧。 承诺? 一番询问后,白景轩微微捏紧了拳头,好你个叶青,几棵草就被收买了! 他几乎能想象到医圣扑倒在各种灵草灵药堆成的小山里,心满意足的模样了。 蔺宇阳在通明涧的灵兽森林来去自如,不知为其搜刮了多少天灵地宝。 就此,叶青为了源源不断的宝库,自愿让出幽兰谷,还答应绝不透露蔺宇阳的行踪。 若非他笃信叶青,怎会未查此地?导致两年来都没能寻到蔺宇阳。 这个重财轻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