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门和后背不断冒着后怕的虚汗,一层又一层。 刀架上所有的刀具里,只有这一把是没开刃的。是很多年前,在超市抽奖得来的破刀,他偶尔用来拍黄瓜拍蒜。 林之叶也像是劫后余生一般,慢慢瘫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地用指尖抚摸着自己的脸。 “我看看!”孟省扑到他身前,居高临下地扳起他的下巴,动作堪称粗暴。只是留了道红印,估计明后天就消了。出离的惊骇和愤怒让孟省恨恨地扬起拳头,又无奈地放下。 “我服了,你是我祖宗,行了吧?”孟省捧起林之叶的脸,使劲揉搓着,“祖宗,我采访你一下,你刚才想什么呢?” “我不需要全世界对我好,你休想把我推给别人。” “不是你要甩了我吗?” 林之叶仰视着他,眼中波光流转,突然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热情似火地将嘴唇贴了过去。 二人倒在沙发上,这个吻激烈得像是两个饿了一个月的食人族在互啃。直到此时此刻,孟省才真正觉得,自己和林之叶之间达到了某种平衡和对等。 一吻结束,林之叶微喘着,抚摸着孟省的脸,“让我忘了这些吧。” “好,”孟省把大手盖在他头上,念念有词,“嘛咪嘛咪哄,全都忘了吧忘了吧。” 林之叶叹了口气,“干死我吧,你就当明天是世界末日。” “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孟省顿时感觉自己的肾充满了力量,直接把他扛到卧室往床上一扔,凶狠地扯下他的裤子,借着点口水就闯了进去。 林之叶惨叫一声,没了动静。孟省还以为他疼晕了,急忙扳过他的头,要去捏人中,却正对上那双亮得发贼的眼睛。 “我还以为你晕过去了。” 林之叶轻轻扭了一下腰,“你倒是动啊。” “草,你今天不太对劲。”孟省抓住他纤细的肩头,盯着他颈后那个撩人的小太阳,一阵挞伐,仿佛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藏在他身体里似的。 这回,林之叶也不害羞地捂着嘴了,平日里清冷的声音像是着了火,含糖量严重超标,听得孟省差点就没绷住。 连着战斗两个回合,二人叠在一块,像搁浅的鱼似的拼命喘着气,汗水和体液相互交融,当真是到了犹如小死的境界。 片刻后,林之叶才从激情引发的恍惚中缓过神来,轻轻捋了下汗津津的头发,热切地望着孟省,身子又缠上来。 “还要?”孟省不可思议地笑笑,“真难以想象,去年你还是个重度性冷淡患者。” “嗯。”林之叶眨眨眼,送了个秋波,像是喝醉了似的,脸颊酡红。端庄如清教徒,银荡如扶桑花,说的大概就是这种状态下的他吧。 “你是叶子吗?”孟省简直怀疑他被什么妖魔鬼怪附身了,“你是不是……吃什么药了?” 林之叶笑了,“你还行吗?” 孟省又翻身上马,挺枪作战,攻城略地。 “再说一次你爱我。” “嗯……”林之叶的眼睛泛着雾气,“我也爱你。” 孟省纳闷地停下动作,“为什么要带个‘也’?” “你说你爱我,新年的时候。” “原来这句话传了半年才到你这,都够绕地球一百多圈了吧。我想想啊,声速是每秒340米……” 折腾到最后,差不多整条床单都湿了。曾经的林之叶是捂不热的冰,烧不开的水。现在冰化了,水沸了,泛滥成灾。 真是洪水猛兽啊,孟省一手扶着腰,一手慢腾腾地铺上新床单,感觉自己该补肾了。 林之叶懒洋洋地从卫生间走出来,“怎么了,感觉身体被掏空?” 孟省故作凶狠地说:“要不是这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今天绝对弄死你。唉,好汉架不住三泡稀啊。” “我也好饿,最后一顿饭还是在学校吃的。”林之叶想,自己一定是因为饿到恍惚,才会失去理智,先舞刀再弄棒的。 孟省心疼地拧着眉,“怎么不出去买点吃的?有没有胃疼?” 林之叶摇头,光溜溜地趴在换好的床单上,用脸磨蹭着,“饿。” “你能不能,也照顾我一次?去煮点挂面吧。”孟省依旧扶着腰,准备去冲个澡,“煮挂面会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