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是接了她的电报来的?那是我跟她一块儿给家里头拍的,”程方悟一点儿也不生气,这会儿婆婆越厉害,何骄阳将来才能走的越不留恋,“大娘,您能不能叫一叫小穆?我姐下午还得赶火车呢!” 见老太太有些迟疑,程方悟又道,“也是骄阳会过日子,叫我说,缺啥只管在平市买不就行了?平市是省会,啥好东西没有?还非要回来拿,能省几个钱啊!?” 程铃立马领会了程方悟的意思,“就是嘛,一件连衣裙也就二十多块,骄阳又不是不挣钱,人家还给她发着拍电影的钱呢,趁着在平市多买几件才对。” 穆母立马把门打开了,“伟东,伟东啊,邻居找你。” 穆伟东其实已经听见程方悟在外头说话了,他原本不想起来,也不想给何骄阳找衣服,这两天何骄阳已经连续给他写了好几封信了,一直在为自己不顾而去道歉,穆伟东想着好好抻抻她,借着这个机会,把她身上自作主张的毛病给改了。 但程方悟的到来让他改变了主意,他太了解这个女人的厉害了,如果今天不高高兴兴的把她们送走,这女人没准儿又会在何骄阳跟前编造什么坏话说他呢,到时候,他们夫妻的感情只会更坏,“是小朱同志来了,等一下,我马上出去。” 穆伟东表现的很热情周到,不但给何骄阳带了三四身儿衣裳,还把自己母亲带的酱菜装了两瓶,一瓶说是送给程方悟让家里人都尝尝他母亲的手艺,一瓶则是托程铃带到平市去,“骄阳最喜欢吃我妈腌的黄瓜了,说是很爽口,每次能多吃半个馒头呢!” 程铃对穆伟东的观感一直挺好的,这次穆伟东又表现的这么细心周到,心里不免对程方悟的说法有了份怀疑,“好的,我一定带到,小何也常跟我提起你,现在看你身体挺好,她也就放心了。” 对于自己发烧何骄阳还坚持去平市,穆伟东是很伤心跟寒心的,他自问如果跟何骄阳易地而处,他是绝不会放着有病的妻子不管,只想着自己的前程的,“是嘛,那你跟骄阳说,我没事了,妈过来了,让她好好把工作做好,早日回家。” 有了前世的记忆,穆伟东就算是说出花儿来,程方悟也是绝不会信他的话的,他的目光落在一旁脸上全是愤然的穆母身上,其实许多时候,婆婆的态度是被儿子左右的,如果穆伟东真的把何骄阳当掌中宝,穆母对何骄阳的态度绝不会这样。 …… “你看看,这次是你猜错了,”一出楼门儿,程铃就忍不住了,“我觉得小穆人挺好的,就听骄阳平时提起小穆,就知道他对骄阳有多好了,这不,今天也一点不乐意的都没有。” 程方悟一笑,不跟程铃争论,毕竟能做出那样事的男人,又岂是程铃这种小女人能看透的,就是何骄阳,当初不论是不是心甘情愿,最终不还是让穆伟东达到目的了? “夫妻的路还长着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起码现在,穆伟东对骄阳是不错,”程方悟淡淡道。 这个倒是,虽然她的那次婚姻都称不上是一次婚姻,但基本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小夫妻怎么都好,日子久了,就难说了,“不过骄阳那么漂亮,一定会过的比别人好。” 漂亮就一定过的好?那可真不一定,不论是何骄阳,还是小陶,漂亮对她们来说,都是悲剧的开始,“唉,如果自己不足够强大,漂亮更多的是麻烦啊!幸亏咱们是新社会了,对于美人,只会巧取,不会再有豪夺。” 程铃没想到就这么个话题,都能被程方悟引申了,“你呀,怪不得人家说你是个作家呢,说的话我都听不懂了,那你不也很漂亮么?觉得麻烦了没?” 程方悟摇摇头,“对我来说不算麻烦,用的好了还是利/器,但也只是对我这种人,”对于那种单纯软弱的,可就不一定了。 两人在路口分开,程铃回家,程方悟则往单位去了,他得把朱耐梅给换出来,不论是写小说,还是练画,单位的这段时间,才是最有质量的。 …… 周末程方悟跟程钢如约去了冯大师那里,上过第一次课,冯大师看两人的基础,决定再给他们在周三晚上加一次,在他看来,两个孩子一个聪明一个足够努力,他很想尽量多的把自己的会的都教给他们,毕竟岁月不饶人,他的身体,未必能像以前带学生那样,一教就是十年八年的。 程钢对多来一次很激动,他大学毕业之后,闲了也自己摸索着想学国画,笔墨纸砚《芥子园画谱》都买了,但那只软溜溜的羊毫笔掂在手里,却不像铅笔跟水彩笔那么听话,更别说什么中、侧、逆、拖、散,还有枯、干、润、湿、漓,都弄得他一个头两个大,后来工作一忙,就想着等以后年纪大些,闲了再开始,摞下不学了。 现在有名师在前,什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