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印象里,哥哥一直是温润平和的样子,从小到大都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她一直以为哥哥是个守规矩又知礼数的人。 今天她却突然觉得,好像不是这样的。 可她还是故作轻松地回道:“哥哥,你这么做的话,要天下人怎么说你?不务正业?” 她说所有话,元琛都会捧场的。 但今日他没有:“孤让徐夙带你回来不是为了变成今天这样的,孤想要赵国的子民都能安居乐业,亦想要自己的妹妹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元琼,你不需要为赵国做任何牺牲。” 如果真要做什么牺牲,那就让他来。 巧巧低着头站在边上,鞋尖互相摩擦了两下。 总觉得如果是太子殿下这样的人,一定会变成一个很好的君王吧。 公主和太子,都是很好的人啊。 她在心里暗暗许愿,希望太子能帮公主度过这次难关。 但巧巧刚许完愿,便听公主开口了:“那就让我自己解决这件事吧。” 元琼又折好了一只千纸鹤。 这完这一只,她便不打算再折了。 她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小孩子了。 她看得出父皇身子不那么好了,也想得到有人开始躁动不安了。而靶子的正中心,就是她的哥哥。 正是如此,她绝不能牵扯进哥哥。 元琼咬住下唇,反复在心里滚着元琛的那句话。 那话像消弭了她这些天来最大的顾虑。 过了许久,她下决心道:“哥哥,你帮我一个忙就好。” 有些事,她要自己做。 - 六月的第一日,元琼打扮得十分妥帖,先一步坐在了会见来使的阕元宫中。 她今日特意穿了一身浅色,为的就是让自己不要太突出。 除了袖子处有繁复的花纹,颜色稍稍深了些,以示庄重。 ——也方便遮挡袖子里的东西。 那天元琛来过之后,便有大臣在赵王面前提出:使臣来见,若是知道公主被囚禁在殿中,恐是不利于商谈。 再有后来元琛在赵王面前替元琼开脱,说她这几日已经想通,赵王也不想和自己的女儿一直这么僵持着,最后在当天松了口把元琼放了出来。 没过不久,晋国的使臣便来了。 元琼没在晋国见过他,但却对他莫名地不喜。 这个人乍一看言笑晏晏,可他言谈举止间展现出来的气质,和沈斯阙太像了。 遮不住的阴沉。 那使臣的眼神丝毫不顾忌地在她身上游离,令人作呕。 赵王虽然不满意,却被晋国提出的各种条件打动。 不仅一句话都没说,甚至还让和气地让元琼一起举杯。 元琼扯了笑,以茶代酒和他们对酌。 使臣见她逆来顺受,阴森的笑里透着妄为:“来时听说公主如何如何不愿,还以为是个脾气很大的美人,现在看来——” 他重重地咬字:“——果然是个美人啊。” 元琼眉心狠狠地一跳。 恨不得将这人剐了。 是了,但不是现在。 她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一切都是装出来的风平浪静。 没人知道,她的袖子里——藏着一把匕首。 对,她不打算让这个使臣完好无损地回晋国。 她知道自己杀不了他,也没法狠下心随便杀人。 但有件事她是清楚的,只要她能让这个使臣受伤就行。如此,不管这场交易谈得如何顺利,晋国和赵国都不可能再交好。 甚至,撕破脸皮后,会有一场大战。 所以她担心,赵国会因她一个人而再度陷入危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