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着,我在心里吐槽:什么样的家长才会把孩子送到这种魔鬼训练营里?简直一点人性都没有,怪不得宋澄不怎么提起他家人。我那时候印象最深的应该是画室和书房,还有教我绘画的那个极其优雅的女老师,最大的运动量不过是到景区写生。 “后来我们想了个点子,反正最后一个回来的没人给他留饭,在终点等候的教官也走了,为什么不能趁这个时候开溜呢?所以我们做了个排班表,轮流做最后一个回来的,其他人负责给他打掩护蒙混查寝的教官,让他能偷偷翻墙去附近镇子上的网吧打半宿游戏。” 宋澄说着嘴角噙着笑,仿佛回想起一群小男孩齐心协力合作的场景:“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被逼狠了,觉得出去透个风也好……我对打游戏没有兴趣,轮到我的时候我干脆在大马路逛了半晚上。” “后来呢?”老罗听得津津有味,“继续说。” “其实我们早就暴露了,只是当时教官们觉得我们可怜又可笑,默许了这个行为。每晚等那个人翻出去,就派人在他后面跟着……后来有一个男生特别警觉,发现有人跟踪他,藏起来准备看看是谁。结果刚从藏的地方跳出来,和自己教官撞了个对脸……然后我们就一起被拎出来批评了。” 宋澄无奈道:“写一千字检讨,反省自己出去做的事情。我最惨,还得憋出一千字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半夜逛马路——天知道为什么,我只是想散散心!” 我被他的语气逗笑了,老罗竖起大拇指:“说明什么?你小子天生与众不同,是要做大事的命。” 我问他:“最后你在检讨上怎么写的?” “检讨没写成,我爸把我带回家教训了。”他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下一轮吧。” 下一轮转盘指向我。 我有心要喝酒,但这样似乎挺没趣,而且老罗都挤眉弄眼示意我好几回了。可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想了想:“我也说一个秘密,和我没什么关系……不,应该说有点关系。” 宋澄感兴趣的看着我,我虽然有很多秘密,能拿出来说的却没有几个。 现在只好硬着头皮说:“我高中的时候,学校里有一个大家都觉得很优秀的女生,女神级别的,做什么都很厉害,长得也漂亮,谁见了都喜欢。但她其实和我们班的班草已经在一起了,但可能是女方觉得影响学习,总之除了他们俩本人谁也不知道。后来这个班草和另一个同学在一起了,大家本来以为是普通的谈恋爱,没想到是班草偷偷劈腿。” “女生很伤心,但她选择了疯狂报复这个同学,就像她以前做过的很多次那样。她用手段把对方的一些私事弄得人尽皆知,逼得人家不得不转学。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根源,我也是偶然得知原来是她指使,非常惊讶……因为她看起来特别乖乖女,谁也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人。” 我说完老罗就若有所思的问:“所以君彦你那时候暗恋这个女生?是不是觉得形象崩塌了?” 这句话某种意义上是我想听到的结果。于是我点了点头,装作失望的说:“女人真的是种可怕的生物。” “那个转学的女孩子呢?她怎么样?”宋澄认真的追问,“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被渣男欺骗还被人陷害。” 我一时哑然,愣了片刻才干巴巴的说:“我不知道……估计现在过得也很好,那些事笑笑就过去了吧?” 他听到这个回答轻轻叹了口气:“可是她很可怜啊。” 我的声音哽在喉间,鼻头一酸,想笑又想哭。 想笑是现在还会提起这些旧伤疤的我有些矫情;想哭是因为这么多年,我从未从旁人口里听到一句垂怜。 知道这些事的人——林雅、杨沉、薛可茗——他们是参与者或旁观者,不觉得如何疼痛,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