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长了胳膊把土豆片丢进油锅里,站得比在旁边好像随时要举起灭火器的宋澄还远,他看了看油花四溅的锅:我真的感觉这样是不会成功的…… 怎么不会成功,我试过好多次了,你相信我好吧。油星落到我手背上疼得我呲牙咧嘴,我虽然拍着胸脯说自己熟练掌握各种烹饪技巧,其实不过是在保姆把材料都准备好、油锅烧热只等我翻动铲子的情况下拉着安德烈进行过几次失败的尝试,但还是硬撑着面子说,我现在看起来不像老手主要是对你的厨房不熟悉,再说你别败我方士气,涨油锅威风行不行? 可是现在看起来很危险耶……君彦君彦,快把土豆捞起来焦了要焦了……! 我知道我看到了——靠靠靠好烫!! 我来吧你把锅铲给我…… 宋澄你别动锅! 哎哎哎—— 半个小时之后,宋澄边叹气边给我抹烫伤膏。我斜觑着桌上黑乎乎的一盘曾经想要被称为“薯片”的东西,鼻腔里充满空气清新剂也无法完全驱逐的淡淡焦味。他低着头,认真又无奈的用棉签给我的胳膊轻轻敷上冰凉药膏:“你怎么这么傻呀,都不知道躲的吗?” “就这么大点地儿,难道要我躲开之后溅到你身上?”我佯装平淡的说出肉麻情话,悄悄观察他的反应,“你皮肤这么好看,我可不舍得。” 他垂着眼睛好像没什么反应,我却感受到他握着我手腕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腹温暖而干燥。心里忍不住偷笑,听到他轻声说:“溅到我身上才好——你疼不疼?” 其实我都没什么感觉,这点小痛算什么,比它痛的时候多了去了。但我面上还是抽了抽嘴角,做出一副强忍着的样子:“有点。” “能不痛吗,都起水泡了。” 宋澄的语气里有显而易见的心疼,现在空气里除去土豆的焦味还有化不开的暧昧氛围,好像很适合抚着他的脸来个深吻。但是这不是最好的时机,自己送上门未免太廉价,不如做个天真男孩享受这美好时刻。还得等,要等他先坐不住,等他终于情难自已的时刻,才能收获这份最甜蜜芳香的熟透禁果,把这只翩翩欲飞彩蝶扣在手心。 “下回再试试吧。”我漫不经心的说,“我在自己家都能成功的。” “下回我做好了端上来,你就负责吃。”宋澄的鼻梁极其漂亮,虽然是个完全的中国人,却有混血般完美的弧度,是画家也难以勾勒的、毫无拖泥带水的惊鸿一笔,是上天精心的造物。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配上他又长又翘的眼睫毛,简直人间尤物。他浑然不觉我炽热的眼神,说着关于厨艺和居家的琐事。 暴殄天物。我在心底想,虽然我很享受宋澄的饭菜,但让这么个就该每天躺在床上的宝贝系着围裙在逼仄的厨房炸土豆,是要遭雷劈的。还好我不过每周末来他家做客一次,次数不算太频繁,应该不至于出门就五雷轰顶。 在这完美的时刻我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因为我的左胳膊正在宋澄手里接受耐心又缓慢的上药,我不得不在他面前接电话。我磨磨蹭蹭的装作找不到手机单手摸索各个口袋,同时祈祷打电话的人有点眼色在这段时间能挂掉,可惜对方实在是锲而不舍,而我身上只有四个口袋,找一个电话找两三分钟也太可疑。 宋澄认真的继续上药,我拿出手机扫了眼——是安德烈打来的,我去他妈的安德烈,不懂场合的小兔崽子——一边声音温柔的缓缓接通电话:“喂?” “什么时候回来?”我全身心扑在宋澄身上,最近不怎么和安德烈上床,只知道他经常出去约,大概在床上学了不少中文,口语有很大起色。他在电话那头冷淡的说,“我饿了。” “待会,嗯,待会儿。”我含糊的说,“冰箱里有吃的,你热一下吧。” “不想吃。”安德烈一向任性又脾气古怪,“你在哪?” “朋友家。”安德烈以前一向三句话以内挂电话,现在不知是不是口语变好了想找人练练,话变得很多,我只想快点挂电话,“怎么了?” “你有朋友吗?”他问的很诚恳,我摸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