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孔方兄最好,掌印那里打通了环节,还愁将来宇文氏的姑娘没有好前程么。 杨愚鲁道:“那小的这就去安排,预备好了宝船,后儿从通州出发。” 梁遇点了点头,“派总旗带队,让傅西洲跟着一块儿办差事。” 杨愚鲁道是,又揖手行了一礼,方才退出去。 事儿太多,就算是病着也不能休息。他困乏地喘了口气,可气才出了一半,看见月徊幽怨的脸,于是那半口气就卡住了,不上不下堵在了嗓子眼儿里。 “您让小四去,是给小四立功的机会?”她冷着脸说,“多谢掌印。” 梁遇愣了下,她管他叫掌印,他又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我恨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您是我哥哥,可您不让我叫了……”她泫然欲泣,“您是嫌弃我,嫌我笨,不配做您妹妹,我知道。” 梁遇胃里疼罢了,头又疼起来,他无奈地撑着床板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当初你乌眉灶眼地到我跟前,我也没嫌弃你。我只是……只是……是为你好。你瞧外头多少人想要我的命,不让你叫哥哥,是在保全你。” 可他心里知道,他说那话并不是出于这个原因,就是单纯不想做她哥哥了,单纯想撇清这种夹带着血缘关系的称谓。 月徊哪里明白,她只觉得哥哥不要她了,就算他解释了一大套,她的眼泪还是落下来。 “这是您第二回说这么古怪的话。”她委屈地抽泣,“上回您问过我,要是没有哥哥会怎么样,当时也吓我好大一跳……您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现找错了妹妹,我不是梁月徊?” 他答不上话来,心里苦笑不迭,并不因为她不是梁月徊,是因为他自己,他不是梁日裴。 月徊哭得伤心,越想越难过,“你们司礼监是干什么吃的?东厂又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能找错了人!我不是梁月徊,那我是谁?还是个没来历的野丫头?” 梁遇说不是,“我多早晚说找错人了……罢了,你还是接着叫哥哥吧,先前的话全当我没说,成不成?” 她哭得泗泪横流,“成是成的,可我心里就是难受,您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要是打算不认我了,趁早说明白,别见天往我心上扎刀。” 她的眼泪能砸死人,他不得不支起身子探过手去,把她搂进了怀里,笨拙地安抚着:“好了,哥哥做错了,往后再也不会了,你别哭。” 他也想过,如果梁月徊另有其人会怎么样。也许找回来也是寻常待之,因为他再也没有同样的热情,去全心对待另一个人了。 所幸月徊不是个难哄的姑娘,三言两语的,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抱一抱,心里舒坦不少,分开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她揉着发烫的眼皮说:“我上外头瞧瞧,看药煎好了没有。”说罢便起身,打帘走了出去。 门外空气冷冽,已经到了午夜时分,有细雪飘进檐下来,月徊闭上眼,深吸了口气。 屋子里太热,热得脑子也不大灵便了,这会儿回头想想,哭哭啼啼算怎么回事儿。他那么杀伐决断的人,遇上了这么个不讲理的妹妹,大概也只有认栽的份儿。 转头看,回廊那头有个小太监托着托盘碎步过来,她上去接了,重新折回屋子里。 梁遇靠在床头,闭眼的模样有种深寂的美好。她不知道他是醒着还是睡着了,放轻手脚过去,压着嗓子叫了声哥哥,“该吃药了。” 那眼睫微微一颤,极慢地睁开,半带朦胧的时候和清醒时不一样,没有那种警敏和咄咄逼人的味道。 月徊端过药碗,捧到他面前,“要我喂您么?” 梁遇说不必,撑着身子抬手接过来,他的手指细长,便显得那药碗小得玲珑。月徊低头瞧瞧自己的手,十指算不得短,但和他相比显然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她不由有点泄气,好的全长到他身上去了,要是评定容貌,哥哥配得上绝色,她至多够得上一个姣好吧。 不过遗憾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