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她娘恨不能住回娘家去,以后再说吧。” 院子里一下子沉静下来。 “江延世的后事是你料理的?”好一会儿,柏乔打断沉寂,看着郭胜问道。 郭胜冲陆仪努了努嘴。 “他身边有个叫枫叶的小厮,打理的很妥当,葬在了独乐冈后山,说是他自己生前挑好的地方,没起坟头,他给自己准备的是一幅杂木薄棺,我让人挑了幅金丝楠木棺椁,那幅薄棺配不上他。枫叶在婆台寺落了发。” 陆仪声音低沉,片刻,低低叹了口气。 “走前,我去看他一趟。”半晌,柏乔低声道。 “我过一阵子再去,小古送他出城,看着他落的葬,唉。”金拙言长叹了口气,“王爷很难过,说江延世这样的才能人品,不该这样陨落。” “这个世上,殒落的天才多了,以前有,现在有,以后,一样有,不过,希望能少一些,少一个也行。”郭胜举起杯子,往天上举了举,也不知道要敬谁。 “不说这个了,对了,有件事,王妃让我关照你一声。我有个师父,早三四十年前,就到了北地,行医,也做些生意,做做萨满什么的,你见了关大帅,跟他说,你要见见白大虎。” 陆仪看着柏乔微笑道。 柏乔眉梢扬起,“关大帅是你师兄,这是你们陆家的人手?” “是,拙言和关师兄与乙辛那一战,多亏了他们。王妃还让我交待你,这些都是她的私人,让你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用,更不能用习惯了。” 陆仪接着笑道。 “磐石也想往北边走走,这也是王妃的意思,到底要怎么做,还没有章程,反正头一趟,不是磐石就是我,肯定要先走一趟,到时候去找你。” 郭胜接着道。 “好。”柏乔一个好字尾音上扬。 阮十七挑挑捡捡吃着花生,看看陆仪,再看看郭胜,目光最后落到柏乔身上,“小乔……”见柏乔怒目,阮十七改的极快,“小将军,我是说小将军,咱们两家这亲事……” “我们柏家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囡姐儿以后愿意嫁给你家言哥儿,我没二话。”柏乔答的快而干脆。 阮十七一声长叹,“唉,我真想让你把言哥儿带上。” 陆仪一口酒喷了出来。 …………………… 东华门内,太子宫中,太子端坐在榻上,目无焦距的看着漆黑的窗外。 魏玉泽从里间出来,坐到太子身边,默然看着他。 “福姐儿睡了?”好半晌,太子转头看着魏玉泽,温声问道。 “嗯。刚才?”魏玉泽一句话没能问全,就哽住了。 “大郎走了,天亮前走的,枫叶把他葬在了独乐冈。”太子声音凝涩。 魏玉泽神情一僵,眼泪慢慢滑下来,看着太子,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我也该走了。”太子转过身,看着魏玉泽,“大郎必定在等我,不能让他久等。” “我陪你。”魏玉泽眼泪滚珠般滑落。 “不用,还有福姐儿呢,你们娘儿俩,想来,他是不会难为你们的。”太子从魏玉泽手里抽出帕子,替她试泪。 “我嫁给你那天,就想过,生死与共。再说,咱们都走了,对福姐儿更好。”魏玉泽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 太子看着她,好半晌,长长叹了口气。 魏相和魏家已经在庆贺新皇和新朝,她和他,确实,走了更好。 “我让人……”魏玉泽看着神情黯然的太子,拧过头,想扬声叫人,却没能叫出来。 “到正殿吧,别吵着福姐儿。”太子站起来,伸手拉起魏玉泽,魏玉泽将手搭在太子手里,一起出了屋。 沉沉睡着了的福姐儿被抱进秦王府时,李夏还没歇下,站起来,看了看睡梦中时不时弯一弯嘴角的福姐儿,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下,吩咐湖颖,“请洪嬷嬷过来看着些,她带的孩子多,福姐儿就烦劳她了。” “是。”湖颖垂手应了,正要退下,李夏叫住她问道:“江家定了什么时候行刑?” “明天午后,登基大典之后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