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炆。”魏相下意识的答道,他恍过神了,却还在怔忡之中。 “苏炆是苏烨没出三服的堂弟,还是叫小六来吧,或是李文岚。”古翰生接话建议。 “不用,叫他进来吧。”秦王看向怀喜吩咐。 怀喜出去,片刻功夫,苏炆一路小跑,跟着个小内侍进来,抬头看到端坐在御榻上的秦王,满脸惊愕刚刚透出,人已经跪了下去。 “非常时候,不必拘礼,赶紧拟旨吧。”不等苏炆说话,秦王已经吩咐道。 苏炆急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旁边小书案前坐下,挑了支笔,听秦王说着刚才议的事,下笔如飞,秦王说完,不过一两息,旨已拟好,轻轻提起,吹了吹,交给内侍。 内侍转给秦王,秦王一目十行看的极快,看完交给怀喜用印,看向苏炆微笑道:“天下才气,以苏家为盛,果然名不虚传。” “王爷过奖。”苏炆忙起身长揖。 秦王抬手示意苏炆坐下,看向金相道:“我的意思,皇上遇刺受重伤的事,要传谕各路,命各路严守本职。” 金相迎着秦王的目光,有几分迟疑,“会不会人心动荡?” “外任官员,哪怕一个县令,只有银子够,都会在京城放一个幕僚师爷,递折子通关系传信息,除了这个,还有各地商会,亲朋好友,这会儿,雪片一样的信儿,早就递出去了,捂是捂不住的,明谕各处更好。” 秦王看着诸人解释。 罗仲生连连点头,王爷这几句话,他赞同极了。 对于外任来说,京城的信息是不是及时准确,实在太重要了,刚刚金明池那件大事,象王爷说的,捂是捂不住的,明谕出去,倒是能让外任地方安心不少。 不怕明说的事,就是不能明说的事。 瞄着众人依次点头,苏炆已经飞快的拟了旨出来,秦王看过,用印,一道道旨意,从勤政殿,以前所未有的勤政程度,一份接一份颁发出去。 …………………… 随同御驾观看金明池演武的诸勋贵中,自然包括长沙王府。 长沙王府和往年一样,来的是长沙王夫妇,闵老夫人有点儿晕船的毛病,一向是能不坐船就不坐船,这些年又上了年纪,早好些年就不怎么看金明池演武这场热闹了。唐家珊这几天有点儿不舒服,也留在了府里。 金明池事发,除了皇上的御船,各家……不管你是哪家的船,都被御前侍卫蛮横撞开,拢成一团,不许妄动。 在御船进入汴河后,御驾离船登岸前,不许任何船只进入汴河,也不许靠岸。 长沙王夫妇困在自家船上,却没有半点慌乱,两人对坐,淡定喝茶,今天这样的事,他们担心了许多年了,一颗心吊了无数年,现在总算落下来了,不管结果如何,这会儿,他们的心情,是从来没有的安宁平和。 岸上有随侍的各家仆从,也有更多不当值,过来看热闹的各家下人,见变故突生,一个个急奔回城,往各家禀报。 唐家珊听一个跑的气喘不过来,连手带脚一通乱比划,比划半天,也只说出刺杀皇上四个字的长随先说出皇上,再说出刺杀两个字,就圆瞪着双眼,一下子窜起来,提着裙子就往后面闵老夫人院子里跑,猛跑出几步,一个急刹转身,点着长随,”你来,快!“ 长随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了,紧跟在唐家珊身后,接着再跑。 长随再跑到闵老夫人面前,气倒比刚才喘的匀一点儿了,还是连说带比划,不过是说得多比划的少了。 “先头好好儿的,后来召江湖世人献艺,年年都有的,十几个女舞伎,个个都生的好极了,舞跳的更好,跳着跳着,就从那么长的杆子上,飞到御船上去了,把御船顶棚都砸坏了,就打起来了,快的很,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小人离的远,好在位置好,还能看到一点,就一眨眼,御船就退进汴河,后头就什么也看不到了,什么也没有了,对了,小人往回跑时,听到有人惊叫,说湖里冒出好几片血水,还听到好象说有死人飘上来,咱们府上的船……好象船都堵在金明池了,就是一眨眼!” “好了,我知道了,你做的好,到帐房去支一百两银子赏钱,这件事,不许跟任何人多提,听到没有?”闵老夫人凝神听完,看着长随,缓声道。 长随连连点头,“小人知道轻重,谢老祖宗赏,小人告退。” 看着长随垂手退出,闵老夫人端坐在榻上,呆怔了好一会儿,才转头看向唐家珊,“昨天鹦哥儿说过什么吗?” 唐家珊摇头,看着闵老夫人,张了张嘴,话没说出来,眼泪下来了。 今天是拙言随侍在王爷身边,手无寸铁,这个,她是知道的。 “王爷不会有事的,鹦哥儿也不会。”闵老夫人示意唐家珊坐到她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