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上走了没多远,就几乎没什么路了,陆婆子拿着把大砍刀,一刀一刀砍出道,却砍的飞快,走的飞快。 陆仪开始还紧跟着,没跟多远,就累的额头渗汗,紧跑两步,伸手揪住陆婆子的衣襟,陆婆子将砍刀换到另一个手里,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根细长的小铁棍,一棍子敲掉了陆仪的手,敲的陆仪差点哭出来。 连滚带爬又跟了十几步,陆仪悄悄伸手拉在陆婆子背的那个巨大背篓上。 刚刚抓住,陆婆子就象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一棍子狠敲在陆仪手上,陆仪疼的立刻松手。 走了几步,陆仪更加小心的伸手拉上去,这一回陆婆子更快,没等陆仪拉稳,就一棍子敲在他手上,这一棍子敲的陆仪小手上红僵起一条棍子痕。 陆仪不敢再拉,跟在陆婆子后面,由连走带跑,到连走带爬,到一步一挪时,前面的陆婆子已经走的完全看不到了,只留下一条刚砍出来的新鲜道路。 陆仪背着他那个对他来说不能算小的小背篓,一边走,一边抹眼泪。 一直走到太阳爬到头顶上,陆仪又渴又饿,肩膀被背篓勒的疼,脚被扎得疼,前看茫茫,后顾无人,再也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这是哪儿来的伢子,你家大人呢?”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个高大汉子,背着个大背篓,手里提着把大砍刀,弯腰看着陆仪问道。 陆仪两条腿蹬着地,坐在地上转了半圈,仰头看着看着他的汉子,嘴一扁,“伯伯。” 高大汉子忙蹲在陆仪面前,仔细看着陆仪,越看越爱,“伢子,你家大人呢?这伢子生的真是好。” “我家大人在前面,在后寨,伯伯你要去哪里?伯伯你能不能送我去后寨?伯伯我才四岁,伯伯你看,我的脚磨破了,还有这里,伯伯你看,这背篓可重了,伯伯你送我去后寨好不好?” 陆仪两只手一起揪着汉子的衣袖,泪眼花花。 汉子一脸为难,哎哎了几声,左右看了看,“那个,唉,算了,我背你走一阵,快到后寨的时候,你得下来自己走,行不行?” “伯伯你真好。”陆仪不停的点头,“伯伯你最好了。” 一边说一边赶紧爬起来,往汉子背后的背篓里爬。 离两人不远,柴师父揣着手,和老书生并肩站着,不停的摇头,“这伯伯喊的,真让人牙酸。” “这是用得着,这孩子可鬼得很,不错是不错。”老书生说着,牙疼般咝了几声,“他这总仗着自己好看可爱,这可不行,再好看也是虚的,不顶用啊。” “谁说不顶用,那不,多顶用。”柴师父往已经在汉子的背篓里,愉快的晃着脑袋的陆仪努了努嘴。 “这不行。唉,有点儿愁人。”老书生抽出折扇,烦恼无比的挠着头。 第656章 盛况 每年的金明池演武,是京城除了上元节放灯,最盛大最热闹的盛事了。 上元节放灯,是皇上坐在宣德楼上与民同乐,金明池演武,则是皇上坐在船上,与民同乐。 皇上的御船泊在靠近西水门的地方,从西水门往两边延伸,几乎圈了一半金明池,都是御前侍卫的戒严范围,而另一半,则开放给京城的小民,整个金明池另半边,人声鼎沸,热闹到不堪。 水军演武在湖中间,靠着西水门那边,皇上的御船泊在最前,两侧和后面围了几条御前侍卫的护卫船,护卫船两侧,是三品以上官员,和钦点而来观看金明池演武的几家有爵位的人家的船。 在另一边,离岸边不远的地方,一条条小船装扮的鲜艳亮丽,船上有杂耍,喷火,舞蹈等诸般热闹。 岸上围观的京城小民,对水军演武的兴致,远不如对这些几乎布满半边湖岸的杂耍和跳舞的兴趣。 毕竟,水军演武年年雷打不动就那几样,可近岸这些小船上的花样,可是年年翻新,年年有亮彩。 今年金明池半边沿岸,小船一个挨一个,年年都有的杂耍喷火,今年好象特别精彩热闹,跳舞的小船也比往年鲜亮漂亮,一个个比往年漂亮鲜艳的年青舞女,拽着彩带,舞的格外精彩。 御船泊稳,皇上站起来,往前两步,站在前面敞开的船舱里,目光越过还一只船也没有的湖面,看着对面近岸的热闹,和岸上乌泱泱攒动不停的人头,心情更好了。 “往年好象没有这样的盛况,是朕没留意?”皇上看着金相笑道。 “是啊,今年好象特别热闹。”金相微微欠身,有几分敷衍的奉承了一句,他心里沉甸甸的,就算不沉甸,他如今也没有从前的精力了。 “这是皇上盛德所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