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太子坐到扶手椅上,招手叫福姐儿。 福姐儿从魏玉泽怀里挣出来,叫着阿爹扑进太子怀里。 “福姐儿看看天上的月亮,好不好看?月亮象什么?”太子抱起福姐儿,和福姐儿一起仰头看着天上光亮如银盘的月亮,指着月亮笑问道。 “象月饼。”福姐儿奶声奶气答道。 “就知道吃。”魏玉泽失笑出声。 “这么大的孩子,可不是就知道吃,那福姐儿喜欢吃月饼吗?”太子替女儿辩了一句。 “不喜欢。”福姐儿嘟着嘴摇头。 魏玉泽正笑着,眼角余光瞥见一个婆子急步进来,靠到她身边,俯耳低低道:“姚娘娘在外头,气色很不好,说要见您。” 魏玉泽脸上的笑容凝滞,太子立刻问道:“出什么事了?” “姚娘娘在外头,要见我,说是,看起来气色不怎么好。”魏玉泽立刻答道。 “你去看看吧。”太子没有迟疑,吩咐的很快。 魏玉泽嗯了一声,站起来往外走。 姚贤妃站在太子宫二门内的一间小暖阁门口,看着太子妃魏玉泽急步过来,微微曲膝,“您能见我这一面,真是感激不尽。” “外头风大,请进来说话吧。”魏玉泽还了一礼,侧身往暖阁里让进姚贤妃,暖阁明亮的灯光下,魏玉泽仔细看着姚贤妃简直是惨白无人色的脸,直看的心惊,“娘娘的脸色……出什么事了?” “我的身世,不知道太子妃听说过没有。”姚贤妃看起来疲倦极了,扶着椅子扶手,慢慢坐下,神情哀伤而静寞。 “听说过一点。”魏玉泽有几分怔神的看着姚贤妃,她这个样子,让她想到了心如死灰四个字。 “我母亲出身下贱,可跟我父亲时,也是清清白白,后来,父亲抛弃了我们,母亲带着我们姐弟三人,千里万里找到京城,当时,陪在我们娘儿四个身边的,就是讷言一家,讷言是孔尚宫的名,母亲给她起的。”姚贤妃声音轻缓,透着无尽的悲伤。 魏玉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这些,却不忍心打断她。 “讷言的阿娘是我母亲自小的丫头,嫁给了父亲带到任上的一个长随,后来做了管事,吴管事,吴管事带着我们母子四人,讷言母女,一路的艰难……到平江府时,吴管事操劳过度,一病死了,大弟也过了病气,我们一文钱也没有了。” 姚贤妃喉咙哽的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慢慢舒出口气,“讷言阿娘瞒着母亲和我们,卖了自己,后来,我们搭上了一条好心人的货船,到了京城。我从来没拿讷言当奴婢看过,她是我妹妹,我两个弟弟,侄子侄女们写信来,称讷言为姑姑,和我一样。” 姚贤妃手里的帕子按在脸上,一阵彻骨的痛,痛的她浑身颤抖。 “吴尚宫出什么事了?”魏玉泽声音发紧,姚贤妃那压抑不住的哀痛,看的她后背一阵凉意。 “你们刚走,皇上刚走,在湖对面,没有人烟的地方,叫着落了水,她没落水,讷言不会去那种地方,她被娘娘拿走了,她在娘娘手里。”姚贤妃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 魏玉泽直直的看着姚贤妃,她没说之前,她就已经想到了,那宫里,除了皇上,除了娘娘,还有谁敢动这位吴尚宫呢。 “我想来想去,这座宫殿里,黑森森的地方,也就你这里,也就是你,能托付一二了。我大约也活不过明天了。姚贤妃声调神情除了哀伤,就是死寂。“我死之后,能不能烦劳你……” “娘娘这是什么话,怎么会……”魏玉泽带着几分恐惧,急急的打断了姚贤妃的话,可一句怎么会没说完,她就说不下去了,不是怎么会,而是怎么不会呢,娘娘的脾气性子,她太清楚了,哪有她做不出来的事呢! “我知道,你也知道,今天夜里,也许这会儿已经开始了,那座宫里,大概要血洗一遍了。娘娘觉得,冯家的诬告,和我脱不开干系。” 姚贤妃疲倦的闭了闭眼,“娘娘一直觉得,我从前是太后的人,现在是秦王府的人,是他们手里的棋子,冯家的诬告,是秦王府做的手脚,就是我做的手脚,就是我的罪过。 还有赵氏和孙氏的怀胎,也是我的阴谋诡计。 娘娘是个从不吃亏的,有仇必报,立刻就报。 赵氏和孙氏,也是娘娘的仇人,也许还有别人,我一向不理会宫里的是非,也许还有别的仇,我不知道的。 娘娘被禁足这两三个月,就积了两三个月的仇,哪一个都逃不过。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