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身影在那个方向。 一整晚两人零沟通,段易言五官间渐渐地浮现出懒散的笑意,视线长时间地落在她身上。 阮皙不知道他笑什么。 她只要位置稍微移开,他的视线也会如影而至。 胸口中有什么情绪在复苏,像某种警告。 而段易言只是低笑两声,起身是稳的,没有因为酒劲上头失态,拒绝了保镖想扶他上楼。 阮皙在沙发处依旧坐着不动,直到想着段易言也应该在房间睡下,才慢慢地起身,现在已经过了凌晨四点,她拖着一丝疲惫的状态回到房间,甚至是连灯都没有开,安静中关好门。 脑海中的思绪是散的,以至于坐到床沿愣了几秒,才意识到要开灯。 阮皙抬起手,想去摸索床头灯,结果倾身的时候,先碰到了一件西装上的暗扣,指尖下的触感在黑暗中无限的被放大。 沿上,是男人体温很烫的手腕,真实而鲜活。 阮皙眼睫一颤,将照明的台灯给迅速地打开。 在整洁干净的暖橘色床上,段易言身高腿长的就横躺在上面,睡的时候还知道要把西装外套和皮鞋给脱了,应该是觉得束缚很不舒服,衬衣上的领带也胡乱扯开一半,纽扣想解开没成功。 他的客房与她隔着上下楼层,结果在谁也不知情之下,自动认路跑到她阁楼的房间。 阮皙单薄的身影在床沿站了整整三分钟,之后转身朝门外走,想要叫保镖上来,结果白细的手还没触碰到门把,身后就传来了重重的响声。 她回过头,重新地走回去,看向段易言从床上滚落了下来,应该是磕到什么地方,他懒散地半坐在地板上,垂着脖,从眉目间的情绪是沉着的。 阮皙见他很长时间都没站起来,一时猜不透他是装醉,还是酒没醒? 段易言也没觉得自己走错房,脑海中的记忆使他很熟悉这个住过一晚的房间,等恢复过来,又重新地起身,直接朝浴室走去。 看样子,还知道要去洗一下。 阮皙全程都没出半点声音,无声中看着他的一言一行的。 直到她发现段易言背靠过的床沿处,还一摊很浅的红色血印。 是从黑色衬衣布料穿透出来,沾在了干净的床单上。 阮皙蓦然的睁大漆黑眼睛,又看向浴室方向。 段易言没开灯去洗澡,连门也没有关。 她想到那些血,不由地迈出脚步走过去,在昏暗的光线下,没有看见男人赤着身,反而他把浴缸都注满水,一副醉死没力气的慵懒模样躺在里面又沉睡过去。 …… 阮皙呼吸加重一分,看到他躺在浴缸里没人要的模样,说没有被触碰到心中情绪是不可能的。 两人从初识到熟悉,后面身份转变成最亲密的关系。 她对段易言,带着一种小女生仰慕的爱意,明知他看待这段感情是明码标价的,依旧弥足深陷的贪恋着他给她的一点致命温柔。 阮皙选择遗忘与他相处的那段甜蜜时光,仿佛电影闪现的片段般在脑海中无比清晰。 她真的很想不管段易言的死活,就让他醉死在浴缸里,第二天等人来收尸好了。 可是想到床单被他后背摩擦而过留下的一点点血印,阮皙脚底像生了根,最终本质上的善良战胜了一切,她将灯明晃晃的打开,又走到浴缸前,去推段易言的肩膀:“喂?” 倘若他不配合的话,她微末的力气是扶不动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