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吹过, 窗外花影摇曳, 银色的月华,甜蜜的花香透过半开的轩窗流入,满室生香。 他听到了她的脚步声, 并不抬头, 淡淡道:“耳房中备了热水,先去梳洗吧。” 年年魂不守舍地走进了耳房。 耳房的布局和当初七条胡同守静居的正房一模一样, 靠墙放着盆架, 屏风后摆放着沐浴用的大木桶,木桶旁则是挂衣物的木施。墙角按她当年的习惯立着花架,上面却空空如也, 没有放上花盆。想来是聂轻寒没有这个心思。 他从来都是能简则简,不知享受。 帕子浸上微凉的清水,轻轻拭过面上,凉意拂面, 年年乱麻般的心绪却依旧无法平静。 他们在一起时, 他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就忽然有了隐疾? 她一直以为, 他会沿着原文的路顺顺利利地走下去, 一步步走到最高处, 成为书中那个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当世枭雄。 无论当初他对她有多好,因为知道自己注定要离开,他今后的人生中不会有她的存在, 她从来都不愿面对他的感情。却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如果是真的,对他该是多大的打击。可如果没有生理上的原因,他却还是不愿碰这些女人…… 年年的心弦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是因为她吗?因为她当初的决绝离去,因为心里还恨着她、爱着她,他再也不能,或是不愿碰别的女人。 她是不是害惨了他? 许久,年年才走出耳房,走过去将半开的轩窗掩上。想起柳姬等几个美人的殷殷嘱咐,她笑盈盈地道:“大人,我去外面的罗汉榻睡。”不管如何,她都不想让他难堪。 他抬眼看她。 小姑娘脸上的脂粉已经洗净,露出牛奶般白皙水嫩的肌肤,水汪汪的杏眼笑得弯弯的,眼尾却微微发红,似乎哭过的样子。 他心中悸动,又有些疑惑,问道:“怎么哭了,有人欺负你了?” 年年摇头,否认道:“没有。” 他越发疑惑,放下书卷,淡淡开口:“过来,让我看看。” 年年犹豫不决。 他气笑了:“放心,我不是洪水猛兽,不会把你怎么样。” 年年见他神情,想起柳姬她们的说辞,想到自己刚刚下定的要在这些日子对他好一点的决心,乖乖走近了他。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她。洗去脂粉的她看上去柔软稚嫩了许多,唯有那对杏眼,依旧水光潋滟,黑白分明,眼尾的红已经很淡,小小的鼻尖也红红的,分外可爱。 她分明哭过,却不愿承认。 他心中生郁,面上不动声色:“罗汉榻上没有铺盖,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哭鼻子了吧?” 年年:“……”怎么可能?等等,罗汉榻上没有铺盖吗?年年傻眼,这样一晚上和衣睡下来,第二天会得风寒吧? 聂轻寒见她杏眼圆睁,一副呆愣愣的模样,心一下子软了下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上来。” 啊?年年又是一呆。 他淡淡道:“不是说要服侍我吗?” 年年的脸一下子热气上涌。她说要服侍他,原是要见愉儿的幌子,没想到他居然认真了。可,柳姬几个不是说他有隐疾,从不碰他后院中这些美人的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柳姬她们没有必要骗她,摘月楼里的状况她也亲眼看到了,不是作伪。所以,现在他这么做,难道想用她试试看隐疾会不会好? 年年有些生气,可气着气着,想到他这些年的苦楚,她的心肠又软了下来:如果这样能让他好受些,治好他的隐疾,她其实也是愿意的。横竖之前他们两人早已不知胡天胡地了多少次。 年年很快抛弃了心理负担,红着脸卸了簪环,脱下外衣。 聂轻寒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眉头不知不觉皱了起来。 华丽的刺绣外袍褪下,露出粉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