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从书房走出。常莹上前,袅袅娜娜地行了个礼:“见过郡主。” 年年一如往常的高傲,也不理她,自去主位坐下,这才漫不经心地问道:“什么风把莹姐儿吹来了?” 常莹面上闪过不忿,随即想到什么,重又露出笑来:“我回家待嫁,怕明儿郡主回门,见不到郡主,特意上门感谢郡主。” 琥珀不由惊讶: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莹姑娘从来和郡主不对付,怎么忽然来谢郡主了? 年年显然也觉得好奇,挑眉看向常莹:“谢我什么?” 常莹笑容越发灿烂:“谢郡主舍身嫁了聂小乙,救我于水火,让我能嫁入临川王府啊。” 琥珀恍然大悟:她道常莹怎么忽然这么好心,原来是来炫耀自己嫁给段琢,戳郡主心窝子的。这人可真够下作的,明知这事乃郡主生平耻辱,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琥珀气得茶都不想沏了,只想泼一杯茶到常莹脸上,让她醒醒。她以为自己是什么人,敢来讽刺郡主? 琥珀不由担心地看向年年。 出乎她的意料,年年懒洋洋地靠着椅背,非但没有气急败坏,反而微微一笑,语气比常莹更加讽刺:“自家姐妹,不必客气,你觉得开心就好。” 常莹笑容微僵,只觉如一拳打入了棉花堆,全不着力。 她此来原本就是来看年年的笑话的,哪能受得了年年的讥讽,皮笑肉不笑地道:“能嫁给段世子,自然是我的福分。只是太委屈了郡主,不得不嫁给一个卑贱的马奴。”妻以夫为贵,从亲王世子,到卑贱马奴,落差之大,如天上地下。嫁给这么个人,她倒要看看常嘉年以后还怎么耍威风? 年年笑容凝住。 常莹心中暗喜:可算是踩到你的痛脚了,看你难不难过? 年年的脸色蓦地沉下:“道歉!” 积威之下,常莹吓了一跳,勉强镇定道:“郡主这话我不懂。” “不懂?”年年冷笑,“我的夫君,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指点点,口出狂言了?” 常莹逞强道:“难道我说错了?聂小乙做过你马奴的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年年懒得和她啰嗦,吩咐琥珀道:“取我的马鞭来。” 琥珀精神一振,大声应下。 常莹没想到她说翻脸就翻脸,惊道:“你要做什么?段世子要是知道……” 年年不耐烦地打断她:“少拿段琢吓唬人。我倒要试试,你这张脸要是不小心被抽花了,段琢还会不会带你回京?” 常莹脸色大变,又气又恨:“你敢!”她已经是段世子的准侧妃了,以后要上皇家玉碟的,福襄她怎么敢? 年年嗤道:“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说话间,琥珀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取了马鞭过来。年年拿在手中,起身向常莹走近。 常莹花容失色,连连后退,不小心绊到了门框,一下子跌坐在门槛上。丫鬟大惊,忙要扶起她,年年已逼近,手中马鞭抵上她脸颊。 粗糙的鞭柄划过脸颊,常莹再撑不住,不甘不愿地开口:“对不起。” 年年挑眉:“对不起什么?” 常莹屈辱:“我不该出口不逊,冒犯聂……”小乙两字还未出口,年年眼皮一抬,她心头一颤,硬生生地改口道,“聂姑爷。” 年年问:“真心道歉?” 常莹憋屈得肺都要炸了,迫于年年淫威,不得不忍气吞声:“真心道歉。” 年年微微一笑:“莹姐儿,我今日教你一课:英雄莫问出处,曾经是马奴又如何?假以时日,未必不能一飞冲天。” 就算一飞冲天,还能压过段世子不成?常莹不忿,小声哼道:“郡主对聂小乙倒是有信心。” 年年道:“他既做了我夫君,我自然是有信心的。” 死鸭子嘴硬!常莹忍不住刺她道:“郡主哪来的信心,就凭这租来的小屋子?聂小乙穷得连冰都用不起。”见年年扬起眉来,她心头一跳,忙描补道,“姐妹一场,我也是为郡主抱不平,可怜郡主这辈子都没吃过这种苦头吧。” 话音方落,大门砰砰声响,有陌生男人的声音粗声粗气地问道:“聂娘子可在?” 珍珠闻声出来,过去问了几句。不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