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的事情,使萧予绫扼腕不已,她第一次意识到,男人和女人看事物的观点是如此不同,她只要一看见那肥胖的画像,就想将画师抓起来暴打一番。 偏生周天行对他们的画赞赏有加,给了他们重赏不说,还特意从中选出了一幅他喜欢的,命人细细裱糊起来,而后挂在万寿宫的前殿内。使得众人进进出出都能看到此画,气得萧予绫差点没有一口血喷出来。 这样一来,满朝上下,无论见过她或者没有见过她的人都知道,新后是个雍容丰满之人,竟然长出了硕大的将军肚。 她可以预见,即便她生完孩子,即便她恢复了曼妙的身材也为时晚矣!她肥硕的样子已经在众人心中生根发芽,根本不能拔除。 她多么想找周天行理论一番,偏生他最近忙得很,既要准备登基和大婚的事情,又要处理朝政大事,好不容易有时间和她吃顿饭,她自己反而不忍心用这么点小事来烦他了。 这样忍呀忍,竟然忍到了初四,宫里主事的大娘将准备好的喜服和凤冠拿来给她试穿。 见到那做工精美的红色龙凤呈祥袍,还凤冠上面足有一个鸡蛋大小的白玉珠时,萧予绫不禁生出美好憧憬,忙不迭的让秀荷配合着她将衣服和首饰戴上。 她虽然已经是孩子的母亲,说到底还是个女人,对婚礼存了美好的幻想,对自己做新娘子的模样更是向往已久,只希望能够成为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子。 但是,当她穿戴完毕,将手平平举高,欢喜不已的让秀荷和主事的大娘评价时,两人都面带难色。 这一下,萧予绫的喜悦消失了一半,却仍是不服气,刻意不将喜服脱下,等到周天行回宫时,她忙不迭的迎了上去,道:“天行,你看我这喜服可好?” 周天行斜睨一眼,颔首答:“甚好。” “那我穿着可美丽?” 这回,周天行答得没有方才干脆,微微犹豫之后,道:“你穿上这喜服后更显雍容华贵。” 萧予绫顿时咬牙切齿,脸黑若玄铁!雍容华贵的意思她岂会听不出?分明就是说她胖得没有了美丽,只是能看凭着满身的肥肉看出富贵而已! 眼见她要翻脸,周天行倒也不慌张,忙转移话题说道:“今日初四,你须到庙宇去点灯,现下已经天黑,我这便送你过去吧。” 听到他说正事,萧予绫纵使郁闷也只得憋在心里。大周朝自开国起便有一个规矩,新后在未大婚前须到庙宇中为祖宗掌灯,而后在天亮时赶往太后的宫殿,学习和了解宫闱的规矩。 这样的事情,需要她自己去做,为祖宗掌灯是谁也不能替代的,是她成为周家妇人给祖宗尽孝的第一步。 她虽然害怕生更半夜呆在庙宇中,因着这样的原因,也只得迎着头皮去。最为难受的是,庙宇是神圣的地方,旁人不得擅入,尤其是入夜之后,说是怕惊动了祖宗,宫奴和婢子们更是不能进到里面。 许许多多的祖宗规矩注定了,她今夜要一个人与一堆鬼魂为伍! 想到即将在森冷的大殿中、孤寂的度过一夜,她心底自是发毛,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得在周天行的注视下颔首,脱下喜服穿上常服,而后跟随他前往庙宇。 车舆到了庙宇门口,萧予绫顿觉毛骨悚然,此时四周一片静谧,唯有殿上忽明忽暗的宫灯摇曳,隐隐约约中还能听到风吟鬼哭的声音。 她不由握紧了周天行的手,虽然说她不太相信鬼神的事情,可不代表她胆子足够大到可以毫无顾忌的与一堆灵牌还有传神的死人画像相伴一夜。前世中看过的种种故事忽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有一个故事的场景是这样的,一个女人经过一幅死人画像,那死人画像在女人转身时,忽然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 想到这些,她更是害怕,眼睛不由看向黑漆漆的窗户。按照宫里大娘早先吩咐的,今夜庙宇中的灯需要她挨着去点亮,无论是供奉灵牌的前殿,还是供奉画像和遗物、经书的屋室,都必须一夜灯火通明。 她咽了咽口水,这一夜,竟然是要穿梭在众多死人的屋室之间,会不会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或者惊吓到某些胆小的东西?亦或,在她一个转身时,后面忽然出现一个阴森的笑容? 思及此,她的手指甲恨不得扣到了周天行的手背里,支支吾吾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