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有些慌张,连忙走过来查看刘蛮的伤情,当探到刘蛮尚有气息时,车夫不由松了一口气。 车帘被掀开,一个圆头圆脑、身着华服的男子探出头,问道:“阿恒,被撞之人可死?” 车夫答:“未曾,但受了重伤。” 那男子很是不经意的扫了刘蛮一眼,待看清他的打扮,视线便不多做停留,从怀里一下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扔到了阿蛮的身边,道:“阿恒快走吧,王公尚等着我去品茗。” 萧予绫愤怒,他们撞了人,居然不知道赔礼道歉,态度如此傲慢,给赔偿好似施舍乞丐一般! 她捏了拳头,就要上前理论,却被阿金一把拦住。 阿金压低声音,小心道:“夫人不可,此乃士族。” 她愣住,因为阿金的话,也因为阿金眼中的无可奈何!这就是现实,对方是士族,而他们是贫民,莫说对方已经给了十两银,便是不给,一个小小的贫民又能拿他如何? 她愣神间,对方已经驾车离去,地上趴伏着的刘蛮也勉强开始动作。 只见刘蛮挣扎着,伸手将地上的银子拿在手中,而后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萧予绫赶紧上前扶他,愤愤道:“阿蛮,我们不要他的臭钱!” “我肩胛受伤,一月不能干活,这……是养命钱!” 刘蛮回答的声音很轻,因为疼痛,也因为无力。答完,他并没有看她,高大的侧面显得十分落魄。 他的话落在萧予绫的耳中,宛如一个重重的锤砸在了一个精致的瓷器上,而那个瓷器的名字叫做尊严。一向被她奉为第一的尊严,在现实面前,只能四分五裂! 她不得不承认,到了这里之后。除了刚开始的日子很难熬,后来进了郡王府,她几乎是在周天行的庇佑下生活,也没有为生计操心过。 她一直的骄傲,一直的尊严,她以为是她自己在维护。现下看来,何尝不是周天行在施与? 她胡思乱想间,刘蛮已经摇摇晃晃着身体,离开她的搀扶,转身走开。 眼见他如此,她回神,忙上前说道:“阿蛮,你受伤了……” 刘蛮垂着头,手痛苦的下垂,显然是被马踢到了骨头,没有说话,依旧往前走。 萧予绫急了,上前拉住他另一边的手,道:“阿蛮,你在这里可有家?” 刘蛮怔了怔,摇头。一双虎目,此时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兽,显得十分无助。 “既是如此,你跟我们回家养伤吧。” 刘蛮的步伐有刹那的停滞,短得别人根本看不出来,好似他一直在缓缓前行。 “刘蛮,你执意离去,是想别人指责我是忘恩负义的人吗?” 闻言,他似有些忐忑,听了下来,讷讷答:“我……没有此意……” “既然没有,你便跟着我走。” “我……” “勿要再多言,我虽是妇人,可也懂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别人说我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你没有……”本欲再说的刘蛮,对上她坚定的目光,不由叹口气,道:“好吧。” …… 周天行站在昔日萧予绫居住的楼阁前怔怔出神,一旁陪伴的王虎看了面前空旷的地,悄悄斜睨他的神情,犹豫再三开口询问道:“王爷,是不是想念王妃了?” 他负手而立,喃喃自语:“本王总觉得她没有去,或许就藏在某个角落里看着本王,为骗到本王而窃喜。” 听了他的话,王虎一怔,而后拜道:“王爷节哀,王妃已经去了,侍卫们都看到她没有出楼阁。王爷不该……” “是呀,大家都看到的,这么多双眼睛看到她进了阁楼便再也没有出来……为何本王还是觉得她没有去呢?” 王虎隐约觉得自己猜到了他的心思,忙提议道:“王爷,不如命人重修此楼阁?小人记得其中每一处的摆设,定然让它变得和王妃在时一般。” 周天行摇头,道:“不了,再像,她也不在里面。还不如,就让它空旷一片,也好让本王记得她的离去。” “这……”王虎见一个提议没有成,忙又说道:“王爷,小人想将花园的地腾出一块来,专门栽种曼陀罗。” “曼陀罗?是何物?” “一种长在蛮夷之地的花,王妃生前十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