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好的席位后坐下。位置,刚好在周天行的下首。 她偷眼打量周天行,发现才两天不见,他便憔悴不少,眼窝深陷、眼圈乌黑、双颊上的肉都少了些。 她不由诧异,他这副模样,倒像是受了重大的刺激。可,近来没有听到发生什么大事呀,何以将他折磨成这样? 这时,周天行扭头,刚好对上了她的目光,先是一愣,而后若无其事的将目光放到它处。 萧予绫也扭头,看向场中坐着的大臣。 此时的她,特意洗了脸,换了女装,希翼能让一干何太傅的旧友和门生一眼能够认出她就是何语。 可惜,她脸上的红疹实在很严重,即便她洗了脸,看上去还是十分可怕,只能依稀见到她的五官和轮廓。 如此一来,场中的众人见到她的面目,有说像的,也有说不像的,也有说不能确定的。 甚至,还有人委婉的对成帝说道:“陛下,臣斗胆一问,陛下是凭借什么认定此人便是阿语小姐的?” “这还需要什么凭借?就凭她这相貌,难道众人还认不出吗?”成帝不悦的说道。 闻言,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我曾见过何语,确实很像。” “我看不见得,她脸上红疹遍布,和阿语小姐相去甚远。” “我未曾见过阿语小姐,但觉得她那双眼睛与老师极像,应该就是老师的遗孤吧?” “人有相似,若单凭相貌而论,会不会太过牵强?” …… 一阵喧哗之后,一个身穿长袍,头戴凤簪的女子起身,道:“陛下,何孟氏曾与臣妾交好,她诞下阿语时,臣妾也曾在场。臣妾记得阿语的左脚有颗红痣!还请陛下准许臣妾验查此女的脚底。” 闻言,成帝双眼圆睁,低喝道:“她乃是何太傅的遗孤,如何能让他人随便验查双足?” 那妇人却不以为意,又道:“陛下,臣妾乃是妇人,看看晚辈的脚底又有何妨?” 成帝还欲再说,萧予绫却忽然笑了起来,道:“还请夫人验查!”说完,她一顿,又道:“我虽然落难三年,可家父所教不敢忘。请夫人带上几位婢女上前,为我遮足!” 闻言,成帝看向她,只见她给他使了一个安心的眼神,他只当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便对说话的妇人颔首。 妇人领命,施施然起身上前。 几个婢女将何语团团围住,并将长裙高高提起围成一个屏障,借以遮挡他人的视线,其中一个婢女蹲在她的左侧,为她脱了鞋袜。 她顺势抬起脚,让人看清她的左脚底。 见到她脚底殷红的痣,妇人激动得大喊:“真的是阿语,真的是阿语,真的是阿语……” 待她穿好鞋袜,妇人和婢女散去之后,场中的官员已经有人潸然泪下。 萧予绫将此情景看在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她此计,不过是赌成帝会顾及威严而不敢追求她欺骗之事。如今,有官员因为寻到她而落泪,让她深刻体会到何太傅当年的威望,也同样感受到了安全。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上坐的成帝开口说道:“阿语,坐在你上位的乃是朕的皇弟,你未来的夫婿!” 闻言,萧予绫一笑,对成帝说道:“语现下家中无人,还请陛下准许语即日起跟随郡王吧!” 成帝一愣,她怎么会有此请求? 但想到不管答应不答应,她和周天行一会都得死,便又是颔首,且好似不放心般,对周天行说道:“皇弟,今日朕便把太傅的遗孤交托给你了,望你好生待她!” “皇兄放心,臣弟必不会辜负父皇及皇兄的美意!” 成帝满意,又转而对萧予绫说道:“阿语,快给郡王敬一杯,以后,你们便是一家人了!” 萧予绫笑着应下,转而对周天行说道:“郡王,今日能得见君面,令语喜不自胜,语敬郡王一杯,聊表语的心意。” 说着,她提起她面前的酒壶,起身,走到周天行的桌前。 本来,两桌相隔只有五步距离,期间并未有什么杂物绊脚。可偏偏,她一下踩到了她的裙摆,咚的一声摔倒在地,那酒壶也顺势砸在了地上。 成帝一下站了起来,喊道:“酒……” 萧予绫慌忙爬起来,对着成帝叩拜道:“陛下恕罪,语多年逃难,不惯长裙,所以一时不慎,踩到了裙摆,坏了……望陛下恕罪!” 成帝面色时而白时而青,发现众人正看着他,他唯有将所有的愤怒咽下去,道:“起身,恕你无罪!” 萧予绫仓皇起身,退了回去。 此时,成帝的面色已经是黑如玄铁,只是,他看着场下的众位官员,看向一旁的诸侯,只得把心中的话憋住。无论萧予绫刚才是失手打破了酒壶,还是真的有意为之,众目睽睽之下,也容不得他对何太傅的遗孤发难!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