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顾及人多嘴杂,多有隐忍。但是深夜来临,杀死一个宫中的小人物,实在不算是大事。 这些东西,萧予绫想得明白,不敢熄灯,也不愿意上床。 她将煤油灯移到了桌子上,自己也坐到桌子旁边,将束头的发簪子拿在手中,时不时的用簪尖拨弄煤油灯的灯芯。然后,警惕的观察门窗,只要发现一点动静,她就会放声大叫。 这个宫殿里住了如此多的男人,她一叫唤,惊动了旁人,想来刺客就不敢再下手。 所有的事情,她都想得清楚,只是做起来似乎有些困难。 她毕竟是一个瘦弱的女人,进宫两天,半个时辰也没有休息过,加之心情总处于极度的恐慌中,当她盯着门窗目不转睛时,眼睛不知不觉开始疲倦,上下眼睑时时相碰。 后半夜来临时,她的脑袋靠在了桌面上,呼呼大睡。 外面狂风大作,门窗被吹得哐当作响,她所居住的这间房屋因为较为简陋,窗户也十分漏风,摆在桌上的煤油灯的灯火随着冷风跳动,渐渐的没有了光彩。 屋内,一片黑暗。 丑时,两个小太监悄悄推开了她的房门,走到桌子前,正准备用棉布盖住她,将她捂死,后面忽然冲出了两个黑衣人。 黑衣人的面目被黑布遮盖,身形较之太监高大许多,身手也矫捷许多。 他们一把抬握住两个太监的下巴,在他们没有发出声音之前,明明晃晃的刀已经触到了小太监的脖子,胳膊利索一划,一下割破了两个太监的喉管。 两个小太监睁大眼睛死去,黑衣人甚至不让他们脖颈上面的血流到地上,便将他们小心的拖了出去。 这一切,处于睡梦之中的萧予绫依旧一无所觉。 天亮时,当她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睡着了,并且还活着,感到一阵的庆幸。幸亏那个太后没有她想象中的多疑。 她依旧没有洗脸,拿起剩下的毛桃又在脸上擦了一遍,随便漱完口,戴上纱帽准备出门找东西吃。 打开门,便见到昨天领她去见成帝的小太监。 小太监见到她,并没有特别的表情,道:“萧公子,陛下传旨要见你!” 萧予绫心里咯噔一下,成帝要见她?莫不是万太后跟他说了什么,所以他才又将她召回去了吧? 小太监见她原地不动,十分不耐烦,斥责道:“你还快些随杂家前去,去晚了,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萧予绫见此行无法避免,抱着壮士断腕的勇气和决心,跟着小太监往万寿宫走去。她不断告诉自己,在这宫中,她一个无名小卒,能够见到成帝是天大的机会。这个机会,她一定要牢牢把握住! 这一次,成帝并非是在寝殿中,而是端坐在厅中召见她。身边,也没有其他人的陪伴。 她小步上前,走到厅中俯身跪拜,道:“小人,拜见陛下!” 成帝没有让她起身,而是径直问道:“朕听说,昨日你遇到太后,太后和你说了许久的话,都说了什么?” 闻言,萧予绫一愣,成帝的问话,太太出乎了她的预料。这样的问话,不是针对她,而是针对太后。 定是成帝身边的奴才看到太后的凤舆停在她面前与她交谈,向他禀报,才令他今日召见她。 他话中的口气,透着浓浓的不悦和怀疑,好像他对万太后多有不满。 转念一想,也对!他和万太后本就不是亲生的母子,自然谈不上骨肉连心。生在帝王家,就连亲骨肉之间都难免猜疑和忌惮,更何况是因为利益联盟而成就的母子呢? 思及此,萧予绫紧张的心慢慢平静下来,答道:“陛下,太后昨日说的话,小人也不太明白!” 成帝蹙眉,多有不耐,道:“你勿须多管,只要全部说与朕听就是了!” 她一咬牙,朗声说道:“太后说,小人像她故人之女。” “故人之女?名字叫做什么?” “叫做……叫做……太后好像称他为何太傅,又称小人为何……对了,称小人为何语!” “何语?”成帝的声音一下拔高不少,显然萧予绫的话触动到了他心底最担心的事情。说完,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平息急躁的情绪,又道:“你将纱帽除去,再抬起头来给朕看看!” “陛下,小人面目可怕,小人……” 闻言,成帝有些犹豫,最终还是低吼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