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衣已经错过了入侵郑国的最好时机,这个机会出现在内部的统治,他最开始期望通过内政的混乱使苏凌然能离开边塞。 他原先以为就算是除掉苏凌然的计划失败了,也不过是多费些手段,碎衣除了幼时有些艰难,其余时候顺风顺水惯了,他习惯了轻易的得到自己想要的,这让他大大低估了苏凌然。 最后他为这自大付出了代价,他不仅仓皇的逃出了上京,还输掉了林乱。 他对此印象深刻。 这让他反省了自己,行事都沉稳了不少。 碎衣这回遇上的那些夷人并不成气候,人太少,而且武器也不够好,作为马匪起家的行家,碎衣对马跟刀这两样十分熟悉。 他几乎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制作武器铁的不够纯粹,杂质太多,这让武器锋利度不够,并且很容易折断。 相对于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郑**队,这简直就是太容易了。 就算是这样,他在听到林乱在一旁的时候还是心惊了一下。 战场上瞬息万变,尤其是开始混战之后更是混乱,新兵都有时候分不清状况,更何况还是从小就娇生惯养的林乱。 他眼睛本来就不太好,光线暗一点就看不清,方向感也不怎么样,东南西北分不清还是小事儿,要是闯到了夷人那边,出了什么事儿,碎衣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碎衣看着那女奴的方向,也跟着往那边移动,他没注意到的是,往那边走的,不止他一个。 * 阿撒洛眯起眼睛,视线掠过碎衣,很快锁定了前面的女人。 阿撒洛露出一个笑来,这个笑容有些兴奋的吓人,从唇间隐约可见整整齐齐的一排牙齿,有些瘆人,仿佛一头噬人的野兽,对着他的猎物张开了血盆大口。 他越来越快,最后跑了起来,斧头拖在地上,在地上拖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所有的障碍都砍杀吧,阿撒洛这样想着,对着面前的人举起了斧头。 旁边的人,不论是蛮族夷人还是他带来的士兵,都纷纷让开,如摩西分海一般。 动静这么大,碎衣也注意到了,但是阿撒洛本来就离林乱很近,路子又这样猛,碎衣赶不上他。 没有多想,碎衣几乎立刻就拿了马身上挂着的一张弓,反手抽出了一支箭,拉弓。 落空了,阿撒洛好像看见了一样,猛的停住,箭支擦着他的鼻尖过去,由于猛的停住,他的前脚在地上压出了一个浅浅的坑,足以看出当时的冲击力之大。 但阿撒洛似乎没有什么感觉,身体连晃都没有晃,他歪了歪头,对着碎衣的方向笑了一下。 他的头发因为惯性散乱在脸颊两旁,遮住了脸,还有一些粘连在嘴唇上,看起来好像挑衅一样,好像下一秒就会过来。 但是他只是摇了摇脑袋,似乎衡量了一下,接着就往前冲了。 这期间停顿不超过一秒,丝毫没有对他的速度造成影响。 碎衣敢肯定,他当时没有往这里看,这箭支是特制来进行暗杀的活动的,使用起来几乎没有噪音,再加上周围这么嘈杂,也绝无听清破空声的可能。 那就只能是,野兽一样的直觉。 * 林乱很听话,那女奴走之前要他躲到一丛矮灌木里,他就把自己整个人都塞了进去,钻进了最里面,接着就忍不住好奇,扒着树枝,从枝叶间往外看。 他头一次见打仗的场面,闹哄哄的,也没怎么可怕,碎衣还拿这个吓唬他,也就这样嘛。 林乱不知道,这次因为人数差距太大,那些夷人没怎么反抗,所以只能算是次比较温和的冲突,算不上战争。 接着林乱就紧张了起来,他屏起了呼吸,有人来了,地上有枯枝被踩踏的声音,异常清晰。 林乱把马拴在了旁边,阿撒洛过去就看见了那匹马,也是林乱藏的好,他绕着那匹马绕了两圈,还没看见人。 林乱一动不动,他当时没多想,马就拴在旁边的树上,现在那人的衣摆几乎就在林乱面前。 林乱看见对方在他面前停了下来,林乱低着头,看见他的裤子跟靴子,深色的,上面有几块污渍,好像溅上了什么,这几块污渍很奇怪,整个裤子,除了这几块污渍都是很干净的。 还没等林乱仔细看看,对方忽然蹲了下来,林乱听见一个很高兴的声音。 “找到你了。” 这让林乱有一种在玩捉迷藏的感觉,他抬头,看见了阿撒洛。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