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族的毡帐里,帐子里面画着花样漂亮颜色鲜亮的花纹,里面的布置也都简洁大方一应俱全,虽然是个帐子,但是看起来也有了几分富丽堂皇。 这毡帐比寻常的那些大的多,也高得多,待在里面的感觉就像一个大殿。 最上面的座椅铺着虎皮,上面坐着的人把腿慵懒的岔开,一只脚踩在旁边的台阶上,另一只脚随意的伸展。 他手肘撑着椅子,像只吃饱喝足懒洋洋晒太阳的豹子。 下首跪着一个人,伏在地上,恭敬的道。 “属下找到了准确的位置,只是还未来得及再次确认,就已经被发现了,但属下敢用性命担保,那条疯狗就住在那里。” 两边站着三三两两几个大汉,大多眉目深邃,一把胡子。 听了这话就有叫好的,有了开头就开始闹哄哄的,时不时有几句脏话飙出来,看起来像个土匪窝。 上位的人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他一有动静下面的人立刻安静了下来,专注的等待命令。 “摸清了位置就好,有人去捕狗吗?” 没有动静,上面的人冷笑了一声。 “一群废物,只会嘴上功夫,竟然被条疯狗吓破了胆子。” 话音刚落。 呼啦啦跪下了一群人,生怕惹恼了暴戾的首领。 门边一个披着头巾的婢女悄悄出了门,急忙跑到了附近的一个毡帐里,掀开帘子,慌慌张张的行了一礼,用有些生硬的原话跟里面的人道。 “周大人,您快去看看吧,首领又生气了。” 周烟正对着镜子插簪子,听了这话猛的回了头,她蹙了蹙眉。 “又开始了?” 说着,她快速放了手里的东西,提着裙子快步跟着婢女走了。 “跟我去看看主子。” 心里暗叹,碎衣这是迁怒,迁怒自己也迁怒别人,派去上京的人没一个回来的,比起苏凌然,碎衣还稍显稚嫩了点。 上京被苏凌然防的严严实实。 他无处下手,自己就一日日闷着难受,也越来越暴戾。 谁的面子都不给,只她的话还能听进去两句。 当初只是一时恻隐之心想着一个孩子而已,救便救了,没有多少情分。 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么些年了,就算是养条狗也有感情了,更不要提是那么一个鲜活的孩子。 周烟自己也觉得心疼,她没想那么多,这是她养了好些年的孩子,即使理智上她知道苏凌然不会让林乱受委屈她还是不放心,她还是整日想林乱在做什么,苏凌然会不会不上心。 想来想去就是不放心。 周烟是个杀手,她杀人不用刀不用剑,只用毒,这些都是从她母亲那里学来的。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从十五岁就知道了,她的娘亲一手教出她来,亲手给给她配了药。 她告诉周烟,她长大了,是要高高兴兴的生活的,而不是给一个男人洗手作羹汤,如果一个人真的爱她,不会在乎她的一切缺陷。 周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娘告诉她,男人都不可信,周烟于是从来不信他们的鬼话,一颗心牢牢抓在自己手里。 周烟喜欢过人,但那种喜欢跟看见一朵漂亮的花一样,简单随便,随时能够丢弃,她自己都觉得浅薄,她从来没有过喜欢一个人到想要给他生个孩子的冲动,所以她从未对自己产生过遗憾。 她不能想象自己整日围着一个男人的样子。 她做任务,得了很多银钱,什么都不缺,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接着接任务,然后花出去,后来碎衣来找她,给她钱,她就做事。 她刚开始并不是碎衣的属下,只不过交易而已。 周烟自己一个人潇潇洒洒,那时候她觉得她能对整个世界都硬起心肠,但当年见到林乱,这么一个软软小小的小东西,一下子让她的心都化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