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定?” 那臣子忙俯身泥首:“臣万万不敢!” 皇帝已经被气着了,一拍龙椅的扶手道:“谁都不许再提立后的事!退朝!” 气咻咻地退出了乾清宫。 第161章 昝宁气呼呼回到养心殿, 把手上的几本折子一摔,怒冲冲道:“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是想推举丽妃为皇后!好继续抱纳兰氏的大腿!朕就不信他没人指使!” 李贵蹲下身把地上的折子一本一本捡起来,看到其中有两本已经摔裂了口子。他不言声, 到门外喊:“到茶房叫李夕月端杯清火的菊花茶来,再带些浆糊来。” “干什么?” 李贵从容地说:“万岁爷这火啊, 该让夕月瞧见, 一来呢, 瞧瞧万岁爷待她有多好;二来呢,瞧瞧万岁爷怎么为了她失了常性。” 这是蛮狠辣的话锋了,昝宁正要发作, 见李夕月居然已经端着菊花茶来了, 一腔子气无处可泄,对李贵爆竹似的骂了一句:“你也有本事拿捏朕了是不是?!”就不做声了。 “万岁爷,”李贵不慌不忙地回复, “奴才罪该万死。不过,话糙理不糙。” 李夕月大概听见了最后那句, 可怜巴巴地看着昝宁:“万岁爷, 您可别把我架在炭火上烤。” 昝宁一言不发,端过茶水猛吸了两口——所幸李夕月熟悉他的脾性, 知道他急了的时候喝得急,倒的都是温水才不至于烫着。 那茶水馥郁清香, 果然降心火。昝宁默默地把空茶碗往李夕月的托盘里一墩,自己往条炕上坐着, 默默地生气。 他决不能让步。 忖度了一会儿才说:“李贵, 这件事没的商量。无论是立了丽妃,还是让她代摄六宫事,都等于昭告天下以她为下一任的皇后。到时候废立皇后第二回 , 朕自己挨天下人骂‘薄情男儿’还是小事,只怕再继的李夕月也要连带着遭人侧目。身前身后名,谁能当真不在乎?” 李夕月不由眼睛里雾蒙蒙的:“皇上,奴才可不是要这个位置!一切得以您的大事为要!” 昝宁看了她一眼。 她不笑的时候两颊没有小酒窝,没有弯月一样的可爱笑眼。她眼睛里那一层雾光,让他心里陡然一酸:她越是什么都不要,他越是觉得太对不起她。 “你要不要,我不管。”他任性地说,“可是我要给!这是我的意思,别说我是天下主,即便是个普通男人,要娶什么样的妻子,这样的终身事为什么我自己不能做主?” 他也说得伤怀:“第一个妻子,没有人问我的意思。那时候选秀,太后径直把赐给皇后的如意让我交给她——她在那群姑娘里长得最不堪入目。我多看了另一个秀女一眼,想立那个为妃,太后却把那个撂了牌子,直接指婚给我的兄弟,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最大的不堪,不是皇后不美、不贤,而是她从来不是他想选的,是被硬塞来的,强扭的瓜自然甜不了,不仅不甜,反而让他反感和恶心——这样的怨侣,自然是彼此伤害,不可能再有一丝感情可言。 李夕月脸色不大好看,拿过他的空茶碗,自语般说:“万岁爷渴坏了吧,奴才再倒一杯茶水来。” 转身一甩长辫子,疾步出了门。 李贵怜惜地看着昝宁,叹了口气。 昝宁表情嗒然、情绪沮丧:“我是不是惹她生气了?” 他自省着:“我刚刚说到选秀的时候多看过其他女孩子一眼。” 李贵安慰:“您那时候又不认识李夕月呀。” “我还说,我不管她的意思,我只管自己的意思。”他垂头丧气,“大概显得很任性吧?其实我在乎她的意思的,我就是想给她最好的,才匹配得上她。” 李贵又叹了口气:“万岁爷,用情过深也不太好。” 昝宁捶捶自己的脑袋,一副陷进去拔不出来的背晦样子。 一会儿抬起头,他又有些担忧地问:“夕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是不是生了好大的气?” 这种患得患失的模样,简直是个陷在单恋里的小男孩! 李贵只能怜惜他这段日子压力太大了,至今仍不能放松懈怠,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