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被不上不下地悬着,背后不知道被威胁了多少次,意志略不够坚定些,只怕就要崩溃了。” 李夕月设身处地地想想这位女子的遭遇,确实觉得她太不容易了。京控一旦失败,就有可能被倒打一耙,一旦问了个“诬告”,反坐是免不了的,对女性而言,无论是坐牢还是流放,只怕其实就是死路一条了。 昝宁在犯愁,虬结着眉头,握着李夕月的手毫无绮思。 李夕月也竭尽全力帮他、帮那个可怜的候补知县的妻子想法子,但她见识这些事实在太少,实在想不出合适的法子。 别家的悲欢与宫里的悲欢并不相通。 皇帝祭天过后,宫里就开始热热闹闹筹备过年了。 偌大的紫禁城,从洒扫除尘开始,到浣洗各处的幔帐、被褥、桌布、椅袱,再到准备年节里的各种吃食、赏赐、戏班子……从皇后、嫔妃到宫女太监,无一不是忙得脚不沾地。 养心殿的东暖阁里,金砖地面被擦得分外锃亮,皇帝的那一把规矩草仍是原样摆着。外头是大雪覆地,暖阁里暖融融的如春天一般。 “都下了六七天雪了,不知还要下到什么时候!”李夕月捏着一块抹布,把窗缝里的灰一点点沾掉,扭脸看见宜芳毛毛糙糙地去换椅袱,结果一脚带起几根规矩草,顿时草都错了位。 李夕月唬了一跳,叫一声“当心!” 把那小姑娘吓得木头一样杵在地上动弹不得。 李夕月挠挠头,忍不住先怪她:“你看你,这里的规矩草位置不许变动的,你这飞起一脚,我还不知道摆不摆得回去了!要是……” 说了一半,突然见李贵打起帘子,昝宁回来了。 他看见地上错位了的规矩草,眉头一皱。 李夕月知道这是他立规矩的玩意儿,以前听白荼说的那么严重,生怕他真的问罪于宜芳这个小姑娘,只能自己揽下来:“万岁爷,奴才刚刚擦灰时不小心碰到了。奴才这就给它归位。” 边说边蹲下,按着记忆,一根一根把草放回了原处。 昝宁看着一旁瑟瑟发抖的宜芳,再看看李夕月,不能不警示一下:“做事太不经心了!再有下次,杖责二十!听见了?” 这是拿她作筏子,李夕月低声道:“奴才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见李贵捧着皇帝的韵牌匣子,估摸着他要写诗——年节里,通常这是雅事,写出来奉于太后,或分赠臣子——卫生当然不能再做了,李夕月拉着宜芳一道跪安。 昝宁看了她一眼,说:“一会儿你进来送茶。” 李夕月端着茶盘进来时,捧韵牌匣子的李贵已经出去了,韵牌匣子放在皇帝的书案上,他盘膝坐在案前,抽出其中一个抽屉,正在一张一张摆弄里面薄木片雕的韵字。 李夕月把茶放在他手边,伸头看了一眼。 然后被一把拉住,跌坐在他怀里。 昝宁在她耳边说:“真是!还为别人顶罪,是不是觉得我一定不会打你,有恃无恐?” 李夕月感觉他的手往她胳肢窝下面钻,已经忍不住又笑又怕:“万岁爷,您要打奴才,没的说的,奴才怎么挨都是该的——但是宫中刑责里可没有‘挠痒痒’这一条。” 昝宁在她后脖子里笑着:“应该也没有咬人这一条?” 然后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小口。 “但我就咬了怎么的?”一副无赖形。 “还应该没有这一条……”他把她的脸扳过来,亲她的嘴唇,亲了一会儿,游刃有余地侵袭进去了。 李夕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仰头坐在他腿上,双臂挂在他脖子上,眼睛都迷迷瞪瞪的。 “罚”完,她还意犹未尽,吊着他不肯松手。 昝宁倒是先拍拍她屁股说:“哎,今儿有功课呢。不然,倒能好好放纵放纵。” 原来他也怕写诗。 李夕月吞笑,想要起身,他却勾着她的腰,指了指面前的韵字:“帮我选几个,有时候限了韵,反而好写——不过也别挑太生僻的。” 李夕月看了看那些精巧的螺钿小抽屉,随便抽了一个。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