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受宠的小狗。 李夕月俯下身,轻轻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为了把口脂涂匀,还左右涂了涂。 但她还是小看了这条“小狗”的蔫坏儿,昝宁明明是有气无力的模样,却在她刚想离开的瞬间,突然发力把她脖子一揽。 李夕月没稳得住,整个人仄身压在他身上。 他被压得“呃”了一声,犹自没有松手,反而又伸出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 李夕月努力抬了些头,埋怨地说:“万岁爷干嘛呀!没压疼您吧?” 昝宁笑道:“你想跑,我不抓呀!不疼,用力压好了。” 他在发烧,呼出的气息格外热,喷在李夕月耳边又是让她有别样的感受。 “您真病装病啊?!” 昝宁说:“发烧还装得出来啊?” 那倒是真装不出来。 李夕月用鼻尖顶顶他的鼻子:“您可真是胡闹呢。病着呢,乖乖的,好好休息。” “我难受得睡不着呀!”他撒娇,“你脖子鲠着干嘛呀,低头!” 李夕月被他说得心一软,脖颈也一软,两个人鼻子一触,随后滑过去就是热吻。 他本来就呼吸不畅,这一顿吻下来,简直累得要喘粗气了。 李夕月翻身起来,说:“得了啊,别蹬鼻子上脸的。” 昝宁气喘匀了些,笑道:“不知咱们俩是谁更蹬鼻子上脸的。” 李夕月知道他的意思,却听得笑起来,在躺着的昝宁看来,她面藏娇羞,含嗔带媚,在昏暗的烛光下真是美艳不可方物。 李夕月又伺候他喝了一杯姜茶,给他换了凉手巾,掖好被角,摸了摸他的脸颊,哄着说:“好了,多睡睡,也好得快。” 昝宁说:“我要拉着你的手睡。” 李夕月踟蹰了一下:若是站着给他拉手,两人都累;若是跪在脚踏上,膝盖受不了;若是坐在脚踏上呢,腰又扭得受不了……再看看他的龙床,她可没胆子坐床边上。 但是昝宁大大方方说:“咦?这又为难了?你坐床边不就行了?要是觉得扭着不舒服——” 他坏笑了一下:“躺被窝里来就更顺手了。” 李夕月轻轻啐了一口,想想确实也不必为难自己,反正他同意了,这里又不会有人进来,坐龙床就坐龙床呗。 于是坐在他的床边,伸一只手给他,让他从被窝里伸手出来握着。 他的手心因着发烧的缘故,热得发烫。 “我浑身酸痛得难受。”他睡了一会儿,突然睁开眼,皱着眉说。 李夕月想起御医说的,酸痛难受是外感风寒的病征,只能按摩按摩帮着缓解。 “奴才给您按摩按摩吧。” 昝宁点点头。 李夕月怕他着凉,只能探手到他被窝里,揉了揉他的背:“这里酸痛不酸痛?” “酸痛。”他哼哼唧唧的,被揉捏了一会儿说:“腰里和肩膀里也酸。” 李夕月费劲地伸手给他揉。 她只给她阿玛捏过肩膀,这会儿不自觉就比较,嗯,还是皇帝的肌肉比较紧实有弹性。 她好奇起来,悄悄试了试他的胳膊,肌肉还挺硬的。 他冷冷说:“李夕月,你别吃我豆腐啊。” 李夕月脸一红,生气了:“狗咬吕洞宾!不捏了。” 昝宁龇牙一笑:“我知道你定然累了,歇歇吧。”倒像他是好人似的。 过了没多久,他又出幺蛾子,说:“夕月,我睡不着了,要听你唱歌哄我睡。” 李夕月扶额。 “万岁爷,奴才五音不全,是您说的。” 昝宁说:“我没指望好听,只是有点动静,心里不至于空落落的,有点人声儿,觉得安宁。” 李夕月今日不忍违拗他,想了想,开始哼哼唱唱: “春伊始。东风一缕撩清泚。 涟漪满池。还皱心情如纸。 穿帘燕声,肯相告,枝头生发千红紫。 已是芳菲地。伊人知未。身边咫尺。 花间蝶儿翩作对。人何懒、者般幽寞。 闲教好景相悖。快来先折枝。 莫负了、倾城玓瓅。簪上青丝。由人去说。” 昝宁听着,笑着皱眉——大约是因为她把好好的大曲《薄媚》,又给唱走调了。 但他双目渐渐阖上,呼吸虽重,睡眠沉酣。 李夕月唱了一遍,又唱了一遍。身子微微地摇动,头颈微微地晃动,凝眸看着他的脸,看着熟睡的模样,想着刚刚他的使坏,想着往常他那些欺负人的模样,唱得心头荡漾,只觉得他可爱。 “还皱心情如纸。” 这情绪现在却慢慢被生出来的感情给熨平展了。又如春雨入水,涟漪渐生,一圈圈浅波荡涤;又如淡墨落纸,催画春梅,一点点暗香盈袖。 看得满心柔软之时,昝宁的眼睛突然睁开,眨巴了几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