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哆嗦着嘴唇说:“皇……皇上,奴才今儿有点不舒服。” 昝宁立刻注目过去,很关心地问:“怎么了呢?” 颖贵人也不知编句什么谎,只能摇摇头说:“奴才也不知道,就是不舒服。” 嘴快的诚嫔立刻笑道:“该不是有喜了吧?” 颖贵人白着脸摇摇头:“姐姐说笑了。” 她自己当然清楚,上轮侍寝都过去两个月了,昨晚上别说没成事,就是成事了也不会今天就有孕在身——分明是挤兑,苦楚又没法说。 昝宁面色微冷,还是尽量地和声地说:“都别闹了,不舒服,传个御医来瞧瞧吧。身子骨是自己的,总要自己注意着。既然不舒服,朕今晚上就不传召你了,你好好休息。” 大家眼巴巴地盼着这个不行了,他再翻另一个的。 但昝宁看了看皇后和丽妃,又看了看貌虽顺眼、嘴皮子讨厌的诚嫔,连做戏的心情都没有,直接挥退了两个捧银盘子的小太监。 今晚,他可以舒舒服服睡在松鹤斋了,想着那里“瞿瞿”叫的蛐蛐儿,还有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姑娘,心情都变得不错了。 所以,接下来接见大臣时,他也是嘴角含笑的样子。礼亲王在其他人退下之后,板着脸想要劝谏:“皇上,今日早朝没来,大家都有些担心您。而且,刚刚臣等谈及处置上折子的监察御史,皇上好像也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皇上,容臣劝谏,您是一国之君,这些大事上头还是多多经心才是。” 昝宁面对着堂伯父一个人,表情仍旧是放松的:“议政王多虑了,朕没有满不在乎,只是现在出巡在外,未经都御史核实,立刻处分一个监察御史,反而叫人觉得太过急迫。” 他沉吟了一下一样,微笑道:“看着似乎别有用意,叫那起子小人乱猜了不好吧?” 在礼亲王皱眉之前,他倏忽转换话题:“欸,伯父,颖贵人的父亲还只是个守备?” 礼亲王略一愣,然后表情就好看多了:“是呢,挺能干的一个人,但是尚未升迁。” “啊。”昝宁点点头,“昨儿个颖贵人按摩的手法确实不错。” 礼亲王笑道:“可不,皇上今儿个可还头疼了?” “真不疼了。”皇帝笑道,“朕年轻,伯父莫怪,呵呵……” 礼亲王一脸“懂了”,也“呵呵”笑:“皇上也注意身子,齐佳氏那位守备也不想靠着姻戚升官,只求皇上有机会多栽培栽培。当然,若是颖贵人能生皇长子,那倒又不同了……” 昝宁心里说:做梦! 嘴上笑笑:“这还得看天意。” 客客气气等礼亲王跪安了,昝宁心里打着他的算盘。 算盘打完,则是打算给自己放松一下:脑子开始想昨晚让他输掉两盘的那些蛐蛐儿。 还有……想斗蛐蛐比他厉害得多的李夕月。 第46章 昝宁放松地回到松鹤斋, 对候在那儿的内奏事处小太监说:“捧今日的奏折匣子。” 叫了“奉茶”,然后把暖阁门一关,外头的人自然知道皇帝这是处理政务呢, 不能靠近,也不能打扰, 都自觉地走远了。 奉茶进来的李夕月一进门, 就见昝宁拿着蛐蛐儿竹筒在看, 且对她点点手:“你今儿又逮到了两只这么大的啊!过来过来,今儿我挑这只蛐蛐儿。” 李夕月把茶碗搁下,瞟了一眼旁边堆得高高的黄匣子, 说:“万岁爷, 国政这么多,还忙着斗蛐蛐啊?” 昝宁说:“你怎么管那么宽呢?” 李夕月说:“奴才当然不敢管,但是奴才也担心啊, 这蛐蛐儿是奴才带着万岁爷开始玩起来的,若是万岁爷不好好处置政务, 将来太后或辅政大臣开始追起责来, 还不是奴才首当其冲倒霉?所以呢——”她努力想了句妥当的话:“奴才就像是小说里那种劝谏皇帝的伶官,就算是忠言逆耳要丧命, 也不能只管着把万岁爷把邪路子上引。” 皇帝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