昝宁就安慰道:“没事, 你放心讲。” 李夕月于是奓着胆子点点头。 昝宁也没发火,冷冷说:“这点你休想。” 李夕月被他的反复无常弄得没脾气, 跪着心想:那你问我干嘛呢? 昝宁捏着她的脸颊, 又很认真地说:“不过你也不用怕。朕也不会做强人所难的事。” 他傲慢地抬着下巴:“多少人上赶着巴结朕、求朕给点好脸色呢, 朕有必要强迫个你?犯得着么?” 李夕月心里雀跃,脸上呆呆。 昝宁不高兴了:“你不信朕?” 李夕月立刻点头如鸡啄米:“信!信!奴才怎么敢不信万岁爷?” 皇帝说:“以后你要上赶着求我,那也是没有的。” 李夕月笑着说:“奴才不敢求, 万岁爷放心。”他这意思, 似是不计较她的拒绝了,这一关算是过了?她心里有些放下来。 昝宁脸色又难看了三分,只是自己给自己挖了坑, 无话可说。 眼见要冷场,李夕月指指一旁的点心匣子, 笑眯眯说:“刚才万岁爷特特地问奴才饿不饿, 是不是要赏奴才一点吃的?” 昝宁来了精神,仍是端着, 问:“你不是不饿吗?” “饿是不饿,但是奴才嘴馋呀!” 昝宁心情一舒, 说:“既然馋了,就赏你用一点点心。” 李夕月撒欢儿过去, 捧着点心匣子打开, 里面满满的是各种点心,她挑花了眼。 昝宁指指饽饽说:“这是羊肉馅儿的,很香, 外边五更鸡上有小蒸屉,稍微蒸热些就能吃了。” 李夕月奇道:“万岁爷怎么知道奴才喜欢这羊肉饽饽?” 昝宁踟蹰了一下,还是没说,只翻个白眼:“爱吃吃,不爱吃滚。” 李夕月挨骂已经习惯了,眉飞色舞地先叼了一块枣泥面果子在嘴里,把点心匣子里的分隔盒子拆开,单将羊肉饽饽捧到了外面。 少顷她又回来,端着一银盒的饽饽,吹着气,几乎是小跳着进门,把盒子放在皇帝面前,烫痛的手指捏耳朵:“万岁爷,热好了,您忙到这会儿,应该也饿了。一起吃吧。” 皇帝觉得她不吃独食真有孝心,丝毫没觉得放平时这“一起吃吧”该是罪过——哪个宫人敢和皇帝一起吃点心!皇后都不敢! 他拿筷子夹起一个饽饽,吃得热气从嘴里喷出来,咽不下去又舍不得吐出来,于是不断地从嘴里、从鼻子眼里喷着热气。 李夕月笑得前仰后合的,也夹起一个饽饽塞在嘴里,烫呼呼的,在这样秋凉似水的深夜,热乎乎的羊肉饽饽别有一番抚慰人心的力量。 第二天,木兰围场的行营就全拆了,收拾东西是重活儿,皇帝例行不管这些闲事,重要的奏折匣子、他的书和随身物件由小太监整理好放在大车里,他骑着马先去行宫。 这日阳光特别好,大清早便觉得暖洋洋的。 昝宁骑上他的御马,裹了裹斗篷,看饲鹰的小太监胳膊上架着他的海东青,不由就回头看了看他的御幄。周围一片小营帐也在拆,帐篷的竹制骨架像雨伞似的可以收起来,里面的东西得先归置到箱子里,再搬到车辆上。 李夕月肩上扛着个包袱,手里捧着个碗,碗里满满当当都是生气蓬勃的野花儿,昝宁看她那张脸正好就藏在野花中间,粉嫩嫩的,比宫妃们用了什么金玉的首饰都好看。 他贪看了一会儿,李贵问:“万岁爷,起驾不?” 昝宁回过神来:“等下。” 用马鞭子指着李夕月:“你捧花儿干什么?” 李夕月不好说这是万岁爷不要她捡漏的,只好继续装憨:“啊,奴才觉得草原上的花儿真美,带回行宫做个纪念。” 昝宁一例是嗤之以鼻的神态,但又说:“女人家就M.ZZWTwX.COm